顾之忧。当一切都解决了你再问村长我们这个演唱会和这个标新立异的披头士是不是可以肯定和可以搞下去呢?这时我们的村长何不顺坡下驴和送个顺水人情呢?他擦着刚才惊出又落下的干汗说:
“当然是可以搞下去了──一切都可以实验嘛。当事情久而久之已经搞到平庸的程度我们搞同性关系已经像以前搞异性关系一样搞得平淡无奇和懒慵不动就像下午两三点钟我们对着太阳打哈欠一样的时候,突然来了一股清风和一阵清凉的雨点,对我们有什么不好呢?我们精神能不为之一振吗?这对人对庄稼连对环绕着地球旋转的卫星说不定都有益处呢。在阴阳失调的情况下,这无疑是一针强心剂和一阵强刺激呢。狂风暴雨过后,就另是一番天地。天新地新人也新。这个行动我是支持的。我是不赞成平庸的,我是赞成改变哪怕是捣乱的,这和我过去的历史也是有联系在而不是一种割断吧?”
牛蝇·随人的回答,又赢得大家一阵欢笑和又让大家闻到了一股清风。烈日炎炎之下,突然吹来了一股带着湿味和雨味的清风。本来我们对曹小娥和女兔唇是有怀疑的,但是她们自己站出来解决了自己的问题。我原来看她们──包括我在以前的书里写她们──就是两个头脑简单的泼妇,现在看来简单的还是我了,她们对我在历史上的不良表现和歪曲真相倒是没有计较──当然这种大度和没有计较就是更大的计较,她们的微笑使我感到更加惭愧和缩水。我认错了她们她们倒在那里毫不在乎地看着我。现在看来她们对一切都是有准备和有考虑的,事先一步一步都考虑到了,知道群众会在什么地方跟她们捣乱,于是早就准备好屯这股水的土了。看群众对她们的表演和加入提出了疑问,她们还在台上不慌不忙地打鼓呢。倒是郭老三和小蛤蟆看到事情并不涉及他们他们倒在旁边有些幸灾乐祸──两个走在历史前面的男人,这时倒是在风度上落到了历史上两个后来者的后面。她们对我们的疑问没有作任何语言上的解释,她们只是用行动说明了她们历史的真相和回答了大家的疑问──她们搞这个也不是一种盲从、赶时髦和胡搞,她们搞这个也是有道理和历史根据的。当她们用行动表现出这一切的时候,当我们在她们的预料之中释然和在“轰”地一阵议论中卸下自己负担的时候,她们在那里相互一看地笑了──可见对我们积累了多么长时间的阴谋啊。她们用的是一个什么出我们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不出我们意料也没有这个效果呀──的动作和行动呢?她们倒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举动,她们该在那里跳舞,还在那里跳舞,就在跳舞之中,突然一下掀开了她们怀中生灵头上的盖头面和披头士。一开始我们还以为这纯粹是一种游戏和一种魔术呢,现在看这一切还是有深刻的政治含义和良苦用心的。头布还有转变历史和证明自身的作用呢。我们以为生活都是不经意的随意,原来生活非经过精心安排和化妆才能出来必然的结果呢。当然只有这样我们也才能放心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倒是像刚才一样提出疑问了。当她们掀开怀中动物头布的时候,郭老三和小蛤蟆把自己怀中的头布也掀开了──他们这一点同道配合的觉悟还是有的──当他们把怀中动物的头布一下都掀开的时候,我们一下就恍然大悟和彻底明白了。我们知道在这场披头士运动中曹小娥和女兔唇的加入也是理所应当和毫不牵强的。郭老三和小蛤蟆和历史有联系,曹不娥和女兔唇和历史也有联系,只不过我们在历史上只注意到前两位而遗漏下后两位也就是了──错误并不在她们头上到头来还在我们身上。我们再一次自我解嘲地傻笑了。
“傻冒!”
我们说。当他们全部把生灵的盖头和披头士掀开的时候,这些生灵也因为一下露出了真相使我们知道了它们是谁而开始兴奋和跳得更加卖劲。个个头上冒着大汗像孩子终于到了大集上一样不是我们看着它们而是它们看着我们觉得眼睛不够用。我们当然也和它们一起又一次开始兴奋气氛又一次达到了高潮。这些怀中的动物和它们归属分别是:
小蛤蟆────披头紫花公羊
郭老三────一头小公驴
曹小娥────一头小母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