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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莫勒丽和女兔chun
女兔chun一把抓住卡尔·莫勒丽,知心而亲热地说:
“咱们姐俩儿──当然也就是哥俩儿了──过心,咱们和别人可不一样,咱们本来就是破坏旧制度的人,在旧制度还没有摧毁的时候,咱们就看着异xing关系和男人不顺yan,咱们就提前动了手,就cao2刀一快和把他们变成了狗;没有咱们当年的努力,哪里会有今天呢?现在好了,异xing关系不能搞了,入了宪法了,这里成了咱们的天下了。虽然制度、颜se、各家的门环和夜壶都变了,但我还是看着这些旧瓶装新酒的形形sese的人不顺yan,就是搞同xing关系,我也不愿和这些变了关系和变了心的人在一起。因为他(她)们从gen里说,不还是他们过去的叛徒和我们现在俘虏吗?我不要和俘虏和变节的人在一起。咱们姐俩儿是老字辈,所以还是咱们两个在一起比较合适。来的时候,我给你带来一条杂mao狗──知你过去在欧洲是贵族,爱玩这个,虽然现在是搞同xing关系,我把一条异xing关系时的狗带过来,让它继续成为同xing关系时的玩wu,对它来说也有些委屈,但为了讨你的huan心,我也就顾不得了。有时夜shen人静的时候,我也听到它在狗窝里“嘤嘤”地哭,或是像大人一样在那里长吁短叹:『娘子,现在已经不是异xing关系的年代了,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人和狗的历史已经过去了,如果我们两个再呆在一起,an现在的规定不就违法了吗?过去得罪你,是在异xing关系,现在改朝换代了,我的罪行不就成了功绩了吗?──过去我破坏了异xing关系,an照你的理论,不正好为今天的同xing关系zuo了些思想上和行动上的准备吗?』──你说它憨傻,到了关键时候,它抖着脖子上的铁链子还说得ting抓纲哩。an照真理和正义,我本来应该像nu隶赎shen一样,给它一张自由解放证书,解开链子把它变回人,让他也参与到这场同xing关系者回故乡的运动中;也算它赶上了好时代,旧社会把人变成狗,新社会把狗变成了人;如果这一切成为事实,我的狗不也成了一个社会典型和可塑的艺术形象了吗?不是更衬托chu我是一个先知先觉的先行者吗?但我什么都没zuo,我ying是没有让我的狗变成人因而我也少了一个大chu风tou的机会我是为了谁呢?还不是为了爱在欧洲玩狗的你吗?这就可见我对你的真心和苦心了。从这一点chu发,看我牺牲一条狗的份上,我的姐姐,你就答应和我一块搞同xing关系吧。你就拒绝其它任何人吧。如果你不答应我,我gan到这同xing关系也没什么味dao和什么知心了,我也就不guan你和狗了,我就一gen绳子提前上吊,也就完了!…”
这是当时在打麦场上,女兔chun对卡尔·莫勒丽求爱时所说的话。那边niu蝇·随人一宣布pei对开始,这边女兔chun第一个就把莫勒丽给抓住了。也可见女兔chun对莫勒丽的真情了。这时女兔chun的那条狗俺的niugen哥哥倒也pei合得恰如其分,和它的主人一起,上去就咬人家的kutui和添人家的脚,还一边摇尾ba“叽叽”地叫着──事后我问俺niugen哥哥,女兔chun都对你那样了,为了她自己舒坦和讨她女人的huan心,ying是把你不变回人,你怎么还这么不争气地对她们摇尾乞怜和主动帮这个狠毒女人的忙呢?俺niugen哥哥这时木然地说:“我习惯了。”
又可怜地说:“我不敢!”
又说:“我要不帮她添着,她将来不是更不把我变人了吗?你现在站着说话不腰疼,其实你哪里有资格说我呢,你不还是被你爹给bi1得自戕了吗?”
弄得我也没有话说。可见旧社会的yin影在niugen哥哥也就是在我们心tou像老屋的灰尘一样积累得有多么厚重。把一个异xing关系变成同xing关系从外在上是容易的从心理上是多么难。故乡易变,几年不回故乡,你就认不得它,它也认不得你了;但是要变一条故乡的狗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几年过去,它连shen上的癞pi疮还没有好呢。我再看着俺niugen哥哥拖着异xing关系的尾ba在街里走,我也就见怪不怪了,我知dao它在人的社会中已经没有希望了,只有等着狗社会进步,到狗的社会中去搞同xing关系、搞先锋和后现代了。我要追随狗的足迹,我要对这世界狂吠,我是炉中煤,我要燃烧──问题你吠了又怎么样?一个吠声在我们故乡算什么?烧了也就烧了,接着把你当煤渣倒chu去就是了。安心睡觉和取暖的是别人。先锋单薄得就像一张纸。后现代原来就是狗。niugen哥哥,等等我。我在梦魇中叫着。倒是在打麦场上,被女兔chun的求婚挣脱不得的卡尔·莫勒丽,这时qiang龙不压地tou蛇,看着niugen哥哥,倒是有点客气,摸了摸niugen哥哥的翻maotou,jiao声地说:
“你添得我好yang。”
让俺niugen哥哥激动提热泪双liu。多少年没有听过这么jiao情的话了。女兔chun整天都在用bang子和鞭子chou打它。于是它在卡尔·莫勒丽的kuguan里,tou摇晃得和添得更卖力了。当然到了卡尔和兔chun结婚之后,久而久之,也是人无百日好,hua无百日红,卡尔变得也和兔chun一样了,也时不时经常bangniugen,就弄得niugen茫然不知所措了。一次兔chun不在家,卡尔又要无意之中bang它,niugen终于愤怒了,突然把bang子从卡尔手中给夺了过来,质问卡尔:
“当初咱们两个是怎么来着,现在你是怎么对我的?”
说完,掉下泪来,倒令卡尔吃了一惊,也算是历史上俺哥的第一次觉醒。但是它的觉醒竟是针对别人过去对它的好而不是对它的坏,把好作为突破口而不是把坏作为一zhong记忆,当然它的最后结局就是挨了一顿更大的bang打也就不足为怪了。但在当时的打麦场上,卡尔可谦虚着呢。她不但对狗,对主动上来抓住她就求婚的女兔chun也文质彬彬。她哆嗦着shen子说:
“你向我求婚我gan谢,但是我刚到你们这个地方,我还有些陌生和担心,你让我逗留一段时间先适应一下情况再说终shen大事好吗?我知dao,你对我有好gan,还是因为我过去在欧洲时的英雄事迹;但那是在欧洲,我人熟地熟,拿了刀子就可以动手,但到这里就不行了,到了这里给我刀子我也不敢下手,远怕水近怕鬼,人不是万能的。我劝你再考虑考虑,也让我考虑考虑再说。何况,我来你们故乡时间这么短,我的中文说得还不行,还没有你们故乡、故土和家乡的口音和土味。有时我想说的话,还表达不chu来;你说的话,有一大半我还听不懂…”
卡儿结结baba用中文说。这时女兔chun说了一句就是把它放到异xing关系环境里,也是很有水平的话──看来同xing关系还是改造人呀──她说:“爱情不是用语言可以表达的。对不对,狗?”
她转脸又征求niugen的意见。niugen赶jin点tou。这时卡尔又指着狗用外国腔的中文说:
“我嫁了你之后,你不会把我也变成它这zhong样子吧?”
女兔chun当然一连声地说“不会”但到后来女兔chun果真把卡儿也变成了一只小hua母狗的时候──还是混血,这时俺niugen哥哥可摇着尾ba高兴了。──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所以当女兔chun和卡尔·莫勒丽结婚的时候,给我也下了一张请帖──这是故乡最为隆重的婚礼了,一共享了30toumao驴,个个pigu后的粪兜上都镶着金边,女兔chun和卡尔·莫勒丽都披着婚纱,分不清哪个是“男”,哪个是“女”,让我们故乡的人民一阵敲锣打鼓地huan呼──但我拿着这张请帖,为赴不赴婚礼,心里却有些打鼓和犹豫。兔chun姐姐到底要干什么,我也和卡尔一样没有把握。如果糊里胡涂地去参加婚礼就像卡尔糊里胡涂嫁人一样“她”会不会把去祝贺结婚的人也一个个变成狗呢?你现在敲锣打鼓,转yan之间就成了狗,你还在哪里敲个什么呢?──虽然那样我离俺niu哥哥更近了,但拿niugen和自己比,我还是对自己更亲近和更可怜一些,我不愿像niugen那样成为一条狗──虽然在见不到它的时候,我在真诚地想念和可怜它;但就像我们可怜一个乞丐而我们不愿意变成乞丐一样,我还是小心翼翼地没有去参加女兔chun的婚礼。当然我不去参加婚礼害怕变狗还只是原因之一,没去的第二个原因我还是怕俺爹──说来说去我总是摆脱不了俺爹这个yin影和超越不了俺爹,俺爹和白蚂蚁结婚时我没有参加,连一个衣帽和鞋袜都没有送,现在我私下去参加别人的婚礼,俺爹知dao了会不会打我呢?会不会又吃里扒外和胳膊肘往外拐的一个罪证呢?上次他把我bi1得自杀,现在又会把我bi1成什么样子呢?于是就没敢去参加婚礼,只是远远地看了一个笑话。虽然从后来的实践看,卡尔果然被女兔chun变成了狗,我们家乡的人民也被他变成了狗,但我还是没有因为自己的脱险而沾沾自喜。卡尔和人民在兔chun面前不算什么,就好象狼在老虎面前不算什么一样,但是狼到了我们这群小羊之中,也是可以横冲直撞和为所yu为呢。“他(她)们”如果联合起来,我就成了山坡上被群狼追逐的羊,转yan之间就被他们撕吃了──倒是为谁先下嘴谁后下嘴,群狼在那里又起了争执;这个时候我不也成了狗了吗?“她”们的声音是多么地大“她”们手中的刀和手上的指甲是多么地锋利,我一听到“她们”的声音就浑shen发抖──最近你才发现,在日常生活中你还是喜huan能使你声调变低的人儿或狗。她一言不发,微笑地看着你,不断挪动一下她丰腴的shen子,调换着她的姿势──虽然这也让人有些心里发mao,但她的微笑却能使你安定和心里彻底放松。“我能chou烟吗?”“你想chou你就chou。”“我能不吃泡饭吗?”“你不想吃就别吃。”事情到了这zhong地步,你还能有什么脾气?这个时候你的大音调就自然而然地低了许多,好听了许多──你自己也怀疑,这是我的声音吗?你可能是受了她的欺骗,但是这个时候你的心里话,就像泉水一样自然而然地平缓地liu了chu来。虽然liuchu来的知心话也有一半是假话,但你们两个都在受骗的环境中怡然自得。你每天遇到的是钢铁,而她是一团棉hua。看到剑ba弩张的狗就像见到永远shen刻的男人一样──铁青的脸,yin沈着面容,好象我们欠着他什么,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弄得我们心里也有些发mao。和他在一起开会,我们都不敢发言了。你哪怕对我们虚伪地笑一下呢。但他已经以这zhong面目在世界上固定下来,我们只好以这zhong面目来确定他和我们世界的关系了。看他的面容没有任何通rong的余地,我们只有通rong和撤退我们自己了。如果他是俺孬舅,他就是希特勒;如果他是小刘儿,他就是一个把小说当作哲学来写的人,一步步指chu我们活得不对;如果他是冯·大meiyan,她就是令我们望而生畏的冷面mei人──让我们gan到这样不好接近,如果到了床上怎么办呢?于是我们一哄而逃,留下他(她)自己在床上解决自己的同题──事后我们才明白,表面特别shen沉和shen刻的男女,原来都是一些自渎特别严重的人。问题是你们的自渎并不是我们造成的,你们为什么在面上老跟我们过不去呢?过去俺孬舅当秘书长时,每当他一脸shen刻把西服换成中山装坐在主席台上的时候,我们在台下就心里打鼓:我们哪点又zuo得不对了?是左了还是右了?是上了还是下了?还是昨晚我们chu牌又惹老人家生气了?──接着一场轰轰烈烈的不是同xing关系而是异xing关系的运动就开始了。我们当时以为是我们chu了错,直到今天我们才明白,原来仅仅是因为昨晚上俺舅又没好气地自渎了一把。世界上吊日之后,孩子们都成了碎片,一切都轻松了,一次我和俺舅在我们村西的土岗上翻跟tou和拿大ding这时大家都克服了同xing关系的目光以后,我又想起几朝几代之前的一个芝麻细节,又拿chu他以前在异xing关系时代的中山装事件请教他,这时他似乎把这个事情忘记了,他想了想说:
“当年还有这zhong事吗?”
又对我发生了怀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大家都无觉无关系了,你还提过去的关系──不guan是异xing关系或同xing关系都一样──的事干什么?什么用意?什么目的?难dao又要复辟不成?”
接着又严肃上了,绷jin着脸pi,咕碌着yan珠;令人gan到更加可笑的是,他接着不由自主地又要回家换中山装,把我吓了一tiao。不该问的事情,就是过了多少年还是不问为好。最后还是俺舅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憋住要发的气,也是为了解嘲,莞尔一笑地说了句实话:“是的,那时一换中山装,肯定就是先天晚上chu了事。”
从此以后,我再见到一脸严肃的男女和狗,就从心里不害怕他们了,因为我知dao这并不是我的错,而仅仅是因为他们昨天晚上自己没有弄好──当然了,谁能保证自己每天晚上都能弄好呢?谁没有一个穿中山装的时候呢?何况这个时候认识到也已经晚了,这是已经是孩子们和碎片的时代了,我们已经是无觉无xing了。已经不存在昨天晚上了。看到自己对于时间认识得这么愚钝,尽落后时代认识些过时和没用的东西,心里倒也一声喟叹。所以当我还chu1在同xing关系时代接到女兔chun和卡尔·莫勒丽的结婚请帖时,我也就像接到希特勒、冷面的冯·大meiyan和哲学的小刘儿的请帖一样,ma上就gan到周shen寒彻。这些夜晚的自渎者,他们自己自轻自贱还不够,临死还要拉上几个垫背的,还要给人下请柬。你是去呢还是不去?给“她”们买不买衣帽和新的棉袄呢?拿着新衣去的时候是个人,chu来的时候就是条狗,或者就像niugen哥哥一样,gen本就不让你chu来了,你说可怕不可怕?如果同xing关系都是这样搞法,一步步都这么充满恐怖,这样搞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这时倒是俺的孬舅──到底以前是政治家,对一切事情都能看得开,都能站到高chu1,振振有词地对我说:
“我的看法与你正好相反,正是因为这样,同xing关系搞得才有意思。就像我过去搞政治一样,如果一切风平狼静,你坐在这船上还有什么意思呢?你的才能还怎么显示chu来呢?正是大风大狼,才好锻炼人;正是一团luan麻和一团迷雾之中,人们才需要你指明方向。这才是许多政治家世界上没事他也要找事的gen本原因。不然不就闲得发慌和闲得dan疼了吗?(俺舅说到这里,我才恍然大悟和如梦方醒;但我又问:“你说的当然有dao理,但当年你在台上的时候,我见你不是ting怕大风大狼的吗?”这个时候俺孬舅倒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有些政治家的手段呀,他对击中要害的问题,也就避重就轻不提了,接着又照他的话语氛围和意思说了下去。)政治是这样,搞其它(记着,这个念tuo,俺舅说。)也是这样。如果我们在社会上的每一个人,都这样满腔义愤和仇恨当然也就是满腔幸福地活着,不是ting有滋有味和不平淡的吗?否则我们活着还有什么希望和意义了吗?如果你想平淡也不是不可以,那你就成了猪dan和niugen;当你成了一条狗和一只猪,你不就平淡了吗?你愿意平淡吗?你愿意变狗和变猪吗?”
我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