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追随现代派、后现代、前卫和先锋,也赶时髦而不是发自内心、肤浅地而不是深刻地背着你姥娘你舅舅你家里人偷偷摸摸地搞起了同性关系呢?小心我告诉你姥娘,你放学回家她抽你!世上别的人你不怕,你还不怕你姥娘吗?我当秘书长都怕她,你一个小文人如何敢不怕?我们的事情,总有一天会说清楚,那就是在你姥娘面前,在我们家院子的大枣树下。说起这些乡土乡情,我真不想整天跟这些妖魔鬼怪呆在一起了,娘,我要回家──哎,你说这句话作为一首歌曲的主题词怎么样?又是一首漂亮的曲子。
娘,我要回家
…
这是多少人心中想说的话。只是他已经成年了,不好再对社会和娘说了。他有泪水只好在心中流,他被打碎的牙只好往肚里咽。这些伤感的情绪也就不说了。我现在还在你孬妗葡萄和屁股下面压着呢。冯·大美眼,你个小妖精,把身子放轻一点,让我在这雪地上喘口气。但这小妖精就是一点不放松。你舅舅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急中生智,忙而不乱,急用先学地想起了读书。看着人压在墙下,捧著书先学一阵再救人没有什么不对;那总比视而不见和站在一旁幸灾乐祸把自己的欢乐架在别人的痛苦上要好得多;虽然那痛苦也不是我们造成的。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还忘不了把书和床联系在一起。你看到这里就不受教育吗?我的床头柜里都是书。上边有人压迫着,外边有人喊打着,我从容不迫地拿起一本书来学习;你的办法不行了,我得从更高明的地方,找到对付同性关系者要家园的新的解决办法呀。──难哪。许多大人物常常对亲近的人这么说。在一个暴雨初歇的夜晚,房间的灯光打在窗外的芭蕉上,房檐上残剩的雨点“噗嗒噗嗒”落在窗外摇晃的叶子上和影子上;你突然流了泪,一把抓住身边的女服务员的手说:
“这就是我此时此刻的心境。”
我现在也深深体会到这一点。我一页一页地翻书,一页一页地寻找。这时你孬妗竟在上边吃起了三明治。窗外的一帮扯旗吶喊者,也每人捧起一个快餐饭盒,在那里吃肯德鸡。吃饭时嚼咬的“巴咂巴咂”声,从小到大,越来越大,响彻整个房间,响彻整个宇宙;房间的玻璃,被他们震得“嘎巴嘎巴”响。但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虽然他们吃饭嘴巴响,但吃饭也占住了他们的嘴,使他们不再对我吶喊;虽然他们的巴咂声震耳欲聋,但这声音比起他们刚才的口号和吶喊声,毕竟单调多了,不具威胁性多了。知足者常乐,许多大人物早年读书,为了锻炼自己的毅力,还故意跑到嘈杂的街头呢;十字街头那些嘴发出的声音,不是比这些声音更加芜杂吗?──那些嘴长在什么人身上?尽是些卖猪大肠和卖驴肉的;他们嘴里发出的味道,不是比这些同性关系者更加不堪吗?虽然窗里窗外人的嘴的用途一到床上甚至比那些卖猪大肠和卖驴肉的还要丰富和我们所认为的下流,但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他(她)们的嘴,一到舞台上、银幕上、走台上和赛场上,曾引起世界上多少人疯狂的欢呼和雀跃“大美眼,我爱你!”“卡尔·莫勒丽,我爱你性感的嘴!”“呵丝·温布尔,我要在你嘴里发出的歌声中死去!”“巴尔·巴巴,今晚你会不会来?”一些如你和瞎鹿这样的发烧友、支持会的成员,就这么泪流满面地忘情和肆无忌惮地喊叫。现在我在他们这些人的嘴的包围中,总比被十字街头的嘴包围要好得多吧?他们用他们的嘴吃他们的饭,我用指头沾着我嘴里的唾沫看我的书。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在一个太阳当空照的午饭和午睡人们精神恍然和迷糊的时刻,暂时在嘴、饭、床、书四个方面找到了平衡,从而使世界有了片刻的宁静。我要利用这片刻的宁静,去寻找处治这些人的手段和办法;我要利用他们提供的条件,他们提供的锹和镐,掘土机和拖拉机,去挖“不行埋了他们”的陷井。我要用现成的宾馆和地毯,去“不行拉块地毯办了他们”我的顾问团和智囊班子在哪里?我所寻找的书的段落在哪里?同性关系者们,不要认为你们利用了时代广场上小刘儿犯的错误,就可以在这里使你们与小刘儿共同合谋的阴谋得逞。我要以你们之道,还治你们之身。这时我突然明白,像小孩做游戏一样,像电视里出的要你解答的疑难题一样,任何事物针锋相对地顶牛、死拉硬拽地拼凑,都不是好办法;要么庖丁解牛,抓住他的弱点和短处,用锋利的双刃牛刀沿着他的骨头的缝隙一刀一刀零割他,让他死也死个无可挽回和无可奈何,死个彻底和服气,说“解得好!”要么干脆绕开问题走,用草儿哄着牛往前走,把草儿吊在他们的脸前,说是解放他们,带他们去牧场、去原始森林,到了那里就解开笼头放了他们,任他们在大自然中生长,再也不做牛马活、出牛马力了,再也不限制他(她)们与别的牛交配了,再也不给他们人工授精了,一哄把他(她)们哄到现代化的屠宰场。他(她)们一闻到这里的气息就发了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