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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孬舅发给我的传真全文
小刘儿贤甥:
近来一切都好吧?家里也好吧?你爹好吧?甥媳妇、重外甥和重外甥女都好吧?记得你小时候我怎么教你写信的开tou吗?那次我可是便宜了你。为了测验你的智力,本来我想给你把题chu得难一些,chu一个中国式的考题:空空的白卷上,只印着一个似是而非的题目,让你gen据你的理解去zuo──你的理解并不一定是我的理解;你挖掘得越shen,你就走得越远;或者给你chu个问答题,而我手里掌握着标准答案,而这dao题恰好你又忘记了,看着你像热锅里的蚂蚁在那里爬;后来看你惶恐不安,我题目还没chu,你就急chu了一shen痱子,家里又来了曹成、袁哨、六指、白蚂蚁等几位大叔,害怕众人面前扫了你的面子,于是给你chu了个mei国式的选择题:答案提供给你,让你在后边划对勾──给平辈写信称呼是用亲爱的或是用敬爱的,给长辈写信称呼是用敬爱的或是用亲爱的?在我的启发下,你都答对了。曹成、六指、白蚂蚁都夸了你,你当时多么风光。惟有袁哨醋意大发,说他一千多年前的儿子袁尚,也这么聪明,三岁就能分辨驴和骡子的公母。我当时就给了他一个脖儿拐,说知子莫如父,看子也看父,你儿子既然那么聪明,当初你结婚的时候,怎么显得那么愚笨呢?你老丈人看你傻,闺女上轿之前,还给你chu了一dao算术题,测验你的智力:一只扁嘴(扁嘴即鸭子)两条tui,三只扁嘴几条tui?你ying是给答成了五条。你说有这事没有?弄了袁哨一个大红脸。我说这个不是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不guan他是谁,任何时候,都别想往你孬舅yan里rou沙子。我要不是明察秋毫,一yan能看穿人心,我最后也不会当到礼义廉耻恢委会的秘书长,早让人半dao给卖了。谁想卖我谁知dao,谁想卖我我也知dao;想把我当傻瓜、苦瓜、ruan瓜、liu汤的瓜、chu1理瓜来chu1理,那就是瞎了他的yan窝,最好他自己先上秤约一约他的斤两。上当只是一时,上当只有一次,不要玩火,不要玩蛇,不要聪明一世胡涂一时,不要耍小聪明,要搞光明正大,不要搞yin谋诡计,我在恢委会的会议屡次这么说;因为搞yin谋的人到tou来都是蛇钻竹筒和火烧眉mao,搬起石tou砸自己的脚。我在这里正告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如果他在我面前挖陷井,我就在他挖井之前先恢复一个口号:不行挖个坑埋了他!
当然,我说这个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必jin张,先不要对号入座,像在亚洲大饭店看你孬妗模特表演一样。我只是一zhong提醒、一zhongchui风,不妨先把它当作一副清醒剂或一碗醒酒汤。非要搬起石tou砸自己的脚,带着hua岗岩脑袋去见上帝,我们没办法,就让他砸去,见去,玩去,玩dan去;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还是一个教育和挽救的问题;不怕犯错误,就怕执迷不悟;改了就是好同志;我们期待着。我们不一bang子打死。我们充满了善意。我们在人生的歧路上,时刻张着双臂,在等着huan迎那些迷途知返的羔羊。回来吧,孩子。虽然你回来之后也是无家可归,但我们可以满足你暮se中想要归家的心情。姑娘,你在婆家受了气,可以挽个小包袱气冲冲返回娘家;虽然你知dao娘家的娘也是一个毒如蛇蝎的后母,从小就掐你拧你,往你肚脐yan上扎大钉,但你还是jian决而冷静地回了娘家。起码你路上可以满足成年了仍有家可回的心理,同时你还可以借此回想你那面目已经模糊从小就失去的亲娘,洒下两把辛酸又舒畅、gan动自己又gan动别人的少妇之泪。──虽然你也隐约地听说,你亲娘活着的时候,她呀,也是个腰肢如杨柳、见人就脱ku的惹祸之人,但你还是在心目中把她当作这个世界上最最疼你、只关心他人,唯独不关心她自己的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在并不存在的她的面前,丈夫只是一个无赖和虫豸。我是虫豸,好吗?你屡次让丈夫这么说。或者你让丈夫说他是蜎,蜎是什么呢?这就透着学问了,它就是孑孓。
话儿扯远了。当然,说它远,它就远;说它近,也没什么可以顾忌和左顾右盼的地方。我历来就是这样,话说了也就说了,吐口唾沫就是钉。但题外的话、可说可不说的话、非驴非ma、或指鹿为ma的话,我从来不说,点到为止──接着就看你的理解了。下边我接着往下写传真:
小刘儿贤侄,今去传真不为别事,为舅有三件事和你相商。三件什么事?三件事如何排列?谁搁前边谁搁后边?就好象我召开各国礼义廉耻首脑会议排列他们的座位一样为难。说的通俗一点,就好象足球比赛一样,zhong子队不一定能夺冠,说不定就会杀chu一个非洲黑ma。你不能保证他们中间谁会在这次会议上突然语惊四座,提chu一个在dao义和宗教上重新划分世界或瓜分世界的新理论,成为这次会议的焦点人wu。你不知dao哪个秃ding的人或大腹便便的人将会对你更有利。他们都板着脸或笑着脸,han而不lou。座位排列起来就困难了。不是有一句在我们贵族阶层常常说的话吗?──你把握不了世界。指的就是这zhong时候。当然这句话在平民、市民阶层也同样liu传,动不动也有人脱口而chu,但这里的世界就不是dao义和宗教了,而是把握一只煮没煮熟的猪蹄或一块变没变馊的豆腐了。记得有一篇和《羊脂球》不相上下的世界名著叫《一地jimao》,不知你看过没有?如果看过了,那就对了;如果还没看,要抓jin看。你总是说你工作忙,再忙能忙过我吗?我就看了。看了以后很受启发。那里就提chu一个对于所有人特别是劳动人民至关重要的问题:怎样去把握世界也就是怎样去把握一块馊了的豆腐。这块馊了的豆腐稍有不慎把握不住,就可能引起世界的混luan和整个动wu界生wu界大海高山及天空臭氧层的平衡。到底是大手笔,不看不知dao,一看吓一tiao。我看了以后,对我chu1理恢委会的许多事情都有帮助。你说也奇怪,也就四万多字,但它就是能nang括整个世界。倒是我的一个据说还是爱好文学的副秘书长看了这篇小说后说,这篇东西不好把握。我讪笑,原谅了他的肤浅。如果你连这篇作品还把握不住,你日常怎么生活呢?你还怎么把握世界和恢委会呢?下次我们恢委会的芭lei舞团如果chu现空缺,我准备把《一地jimao》的作者调到芭lei舞团去当副团长。那个副秘书长,倒是在下次恢委会组班子时,要考虑他的去留问题。我不喜huan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他连《一地jimao》都不会把握,他一定是一个无趣的人。《一地jimao》的作者,肯定是个有趣的可爱的孩子。
现在,为舅要给你说的三个问题,我们也不妨把它们当作三genjimao──也像有趣的jimao一样来困难地排列一下。有趣不等于不困难。从某zhong意义上来说,有趣往往更困难,和困难成正比;越是有趣的东西,越是需要我们作chu艰苦的努力。放弃这zhong努力,当然有趣就变成无趣了,就变成那个副秘书长了。各国首脑的座位排列非常困难,但正是因为困难,我排列起它们的时候,虽然煞费苦心,但也像儿童zuo游戏一样觉得它有了xi引力、磁力、磁场于是就更加人了jing1神tou。我玩得忘乎所以。就好象我们知dao这是一个糜烂和无所事事的通宵Party,我们告诫自己不要去,纯粹是浪费时间和青chun,但一到夜里12点,我们还是违心地shen不由己地去了。问题的症结在于:我们不到这里,我们又到哪里去呢?这时我们简直有些自怜了。在这zhong情绪下,我们心安理得地加入到我们熟悉的圈子、氛围、昏暗的灯光和男女混杂的气味中去了。打着响呗,tiao起了我们的踢踏舞。张开我们的翅膀吧,堕落吧,我们顿着啤酒瓶子,这么对自己喊叫着。这时我们gan觉到了世界的实在。这时我们gan觉到了“现在”,gan觉到了对世界的脱离,现在我们什么都不是,我既不是秘书长,也不是冯·大meiyan的丈夫,既不是你的舅,也不是你的外甥,我就是我,自在,自由,我的shen与我的心,两条影子完全重合在了一起。我与另外的女的或男的搂着tiao舞,我酗酒我chou大麻,不关任何人的事。这就是一地jimao的飞升。说把握不住jimao的副秘书长们,你们怎么就想不到这一层呢?──这些也就不说它了,我们还是来排列我们现实中的三genjimao吧。这三genjimao所以难排列,难分先后,难分仲伯,除了跟各国首脑的座位难排列有相似之chu1外,还有一个特殊的困难,那就是三个事情相互牵涉,相互渗透,难分难解,像一碗没有煮透的元宵,个个难以消化;过去大荒之年俺娘卖孩子时常说,手心手背都是rou,十指连心,你说我先顾谁好呢?这话说得有理。国与国之间如同一盘散落的沙子,这三genjimao却如同一个连ti婴儿;从严格意义上讲,就是一个怪胎;zuo起手术来,稍有不慎就有生命危险,不是伤着这个就是伤着那个。你可以这么说,随便吧,我不在乎。但你不在乎,并不能保证其它人也不在乎;也不说明不在乎的就好,在乎的就觉悟低,也许人家是捍卫人权呢?不说是开批评会,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