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给我安排菜，回来后端正地坐在我边，我了一支烟，烟雾中看不清她的脸。

她笑了笑：“我问的是你叫什么！”

“什么？”我越发的愕然了，但从心尖儿开始向外渗着寒意，让我手脚都有些呆滞了。

回到上海，一切好像是梦，但是我却有了两个习惯——开车时一定要打灯，无论白天黑夜；还有，我再不烟！

上了速，我的心才踏实一些，了一支烟，想让自己放松一下。却仿佛看见了那双烟灰一样的睛在我面前眨动，还有声音在飘：“偷之后千万别在床上烟啊！”我拿烟的手开始发颤，将烟凑到嘴边，耳边霹雳般响起了一句：“你可不可以不烟啊？”玻璃上现一大团耸耸的影，像黑烟雾一样笼住车前方的路。

李纯将她拉扯去，给我上了菜。冲我歉意地笑了笑，说：“她没吓着你吧，她有…”

黑烟忽然推开她跑到我的面前，很认真地说：“偷后千万别在床上烟！”

一只白的手臂好像是抓着她的发将她扯了去。空气中还激着她的声音“要是他肯听我的不烟…我当时叫他不要，我叫了的，我叫…”这声音像锐划过玻璃，让我全起满了疙瘩。

我说我叫唐老鸭，她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瞟了我一：“你怎么不说你叫米老鼠？不过这没什么，到我这儿来的每个男人都说他叫唐老鸭，但至少我的心里可以将他记唐老鸭A唐老鸭B…而你就是唐老鸭Q！”

黑烟没说谢谢，却眨眨问我叫什么。

老板转走，我叫住了他。我说：“唐小鸭饭店你知吗？”

雾淡了，那声音也渐渐远了——“唐老鸭Q，我记住你了，你肯听我…”

我说：“红烧茄，排骨清汤”

我惊惧地扔了烟，将所有的车灯都打开，车窗关。

回去的路上，我又经过西平。本来下定决心不会再在这儿停车，但当我发现路上满满全是饭店却惟独没有唐小鸭时，我鬼使神差地踏了刹车，走一家叫金都的酒店。胖胖的老板迎了上来问我吃什么。

他愣了一下，神秘地诡笑起来：“你还真是个重情义的人呢，几年前的相好还记得？当时和你相好的是黑丫还是白丫？”

她忽然说：“可不可以不烟？”

车几乎在路了飞了起来，可是即使这样也无法让我摆脱黑烟带来的可怕的觉。

菜有些糊味儿，但是我不了那么多了，惟一的想法就是快快吃完，离开这个鬼地方。虽然我没打算在这儿来一次艳遇什么的，但是也绝不想在这儿找晦气。

“你不知？两年前唐小鸭就被烧掉了，黑丫和一个司机烧死在床上，白丫和老板厨不是被呛死就是在逃命时被掉下来的大梁砸死了。你瞧，那个加油站——就是原来唐小鸭的位置啊…喂，你怎么走了？你倒底吃不吃啊？”

付了钱，我便钻奥迪发动车。从二楼的玻璃窗里伸一个耸耸的脑袋，是黑烟！

…

我抱歉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然后灭掉烟。她怔怔地看了我半晌，毫无预兆地趴在桌上放声大哭起来，声音绝望悲凉，给人切肤的痛。李纯跑了来，把这只失控的黑鸭抱怀里向外拖，我无措地说：“我没怎么她…我不知她这是怎么了…”

我说红烧茄、排骨清汤。

我吓了一，第一个念就是这个女人疯了！

我麻木地发动车，又一次逃离了那里。我偷偷望了一加油站，那里光线明亮，还有车在加油，一切看起来很正常。

她咧着嘴哈哈地笑：“唐老鸭Q，我记住你了，你真好，肯听我的，不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