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排长说：“教导员，这事儿我也想不通，要是让我碰上了我也得，那家伙拿把人打得满地，简直就是行凶杀人，稍微有儿正义的人都会的，谁知人家是两呀？”

钟跃民一听便兴奋起来：“不调了？那好，明年跟我一起打报告，咱俩一起转业，这回你得听我的，当初要不是你和满囤藏起了老的衩，我何至于现在求爷爷告…”

钟跃民话里有话地说：“那娘们儿就是挨揍挨惯了，不挨揍都不舒服，你非要去闲事，这下麻烦了吧？”

情绪归情绪，工作是不能不的，而且还要好，钟跃民不会因为闹情绪就把连队的工作扔在一边不。结果是他得还不错，侦察营的三个连队里，一连的各项工作总是笫一。上级认为，钟跃民带兵还是有一的，虽然这个连长病很多。

钟跃民和连里的几个排长站在一旁。

政治李主任听到这些事的时候气得浑哆嗦，把钟跃民叫到政治大骂了一顿，钟跃民一脸的无辜：“李主任，这好比我丢了钱包，结果警察没抓着小偷倒把我抓了，要我承担责任，这不是不讲理么？我招谁惹谁了？”

在一连连，宁伟双手抱，沮丧地坐在桌前一声不吭。

二排长小声骂：“这个李主任真他妈的…”

指导员说：“这是纪念章么？这是荣誉，而且是最的荣誉。”

宁伟突然伤心地哭了：“连长、教导员，我求求你们，替我向上级说说，别让我复员，我实在舍不得离开队，哪怕不提，继续当兵我也愿意。”

这年年底，宁伟等一大批老兵都复员了，随之又是一批新兵涌军营。此时钟跃民也向上级递了转业报告，谁知被上级驳回，还捎带着一顿批评，使他到很恼火。

孙教导员神黯然：“宁伟，我何尝不想留你？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甚至拿党籍军籍担保，请政治放一，我保证宁伟会取教训，可这没用，政治的决定是不可能更改的，李主任还把我批了一顿。”

在上级主官的里，这家伙是个典型的另类人，他很少对士兵行传统教育，有时还嘲笑指导员的工作方法。如果战士们对上级领导有什么不满的话，钟跃民不但不制止，居然还和战士们一起大发牢。特遣队的行动结束后，钟跃民被上级首长指定授予二等功。谁知过了些日，政治听到有人反映，钟跃民竟把军功章给一个来队家属的孩玩，那孩玩着玩着居然把军功章给玩丢了。指导员当时就急了，要发动全连战士去找，钟跃民却轻飘飘地说：“丢就丢了，谁不是？文革那会儿的纪念章都是抢来抢去的，我就没少抢人家的纪念章。”

李主任转走了，钟跃民站在那里发愣。

孙教导员恨铁不成钢地说：“宁伟，我知你委屈，可你也不想想，就算你是见义勇为，你也得问问清楚再呀？这下可好，一脚把人家三肋骨都踢断了，人家不依不饶的，政治李主任亲自去工作，嘴都磨破了，人家还是不，你这个宁伟，怎么一儿脑没有，一手就这么狠，你那一脚能踢断一棵小树，能随随便便踢人么？你这祸可闯大啦。”

钟跃民情绪激动地嚷：“那就这么完啦，好好的一个兵，犯了这儿事，就把人家轰队了？”

钟跃民在李主任那儿碰了一鼻灰，自然没好气：“你幸灾乐祸什么？你不是也要调到北京总机关去吗？”

有一次他去司令大楼找张海洋，结果在楼里碰见政治的李主任，李主任和钟跃民很熟，他见到钟跃民很兴，还情地邀请钟跃民去他办公室坐坐。钟跃民一见李主任情绪不错，便以为有机可乘，于是旧调重弹：“李主任，我还想和您谈谈关于转业的问题。”

钟跃民的职务最后一次调整是因为军侦察营的建制撤销，他指挥的原军侦察营改为军区直属特侦察大队，钟跃民被任命为大队长。虽然他的职务还是正营职，

钟跃民也觉得奇怪，命运总和他开玩笑，那个倒霉的宁伟如此军人这职业，可到来军队却不能留他。自己数次要求转业，偏偏军队却不放，不但不放，职务还不断地变动，先是当了副营长，后来又扶了正，成了侦察营的营长，在这期间，钟跃民还带领侦察分队去边境地区参加数次特行动。

张海洋说：“没戏了，自从去年我父亲去世以后，调北京总的事就黄了，人一走茶就凉，以前答应帮忙的人现在连电话都不接了，算了吧，我也不想调了，凑合混吧。”

张海洋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得，了蜂窝吧？这军装就这么好脱，李主任的意思你明白吗？想走的，队偏不让你走，等你不想走了，队该轰你走啦。”

钟跃民难过地说：“宁伟，这件事怨我，我要是不批你假，就不会有这事了，我对不住你呀…”

大家都不说话了，所有的人都表情复杂地望着宁伟。

李主任火了：“胡闹，这会儿和我谈转业的事，亏你想得来，当兵不是逛公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转业不转业不是你说了算，是组织说了算，想在队长期的，组织上未必让你，不想的，组织上未必同意你走，钟跃民，我现在就可以代表组织向你明确表态，想走？没门儿，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在队吧。”

钟跃民，钟跃民只好吼了一嗓，这才压住阵脚。

一提起吴满囤，两个人都沉默了。满囤阵亡后，钟跃民和张海洋费了不少周折，把满囤的大弟弟满仓到队当兵，不过满仓可没有哥哥幸运，他只能当几年兵就复员，永远没有提的可能。本来钟跃民打算把他安排在自己连队，也好照顾一下，但满仓只上过一年学，基本上是个文盲，要不是沾了烈士亲属可以破格伍政策的光，他连兵都当不成。侦察分队对士兵的要求比较，满仓实在不适合留在一连，他被分到工兵营。钟跃民和张海洋还定期地给满囤的父母寄些钱和军装，他们能的也只有这些了。

孙教导员说：“行啦，二排长，你就别跟着添了，上级要是听咱的，不就没事了吗？问题是这件事咱们谁说了也不算，是政治决定的。”

李主任一听就收敛了笑容：“谁想转业？”

“我想转业。”

钟跃民不忍地说：“教导员，咱们一起去政治找李主任求求情行不？宁伟是我们连最好的代理排长，各项军事技术都过，这次执行任务又立了三等功，提的命令也快下来了，不能就这么把前程给毁了呀。”

宁伟泪站了起来，神平静地说：“连长，是我命不好，赶上这件倒霉事了，我没什么可抱怨的，复员就复员吧，我认命了，谢谢各位。”

钟跃民说：“扯淡，就是纪念章，你要喜，找着了你就留下，我送你了。”

孙教导员喝：“住嘴！二排长，我看你嘴上也缺个把门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