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
“你懂什么?艺术是需要交流的,好歹我们也是同行。”
“我知道,你就是碰上个女要饭的,也能套上同行,要去你去,我可不陪你拉练,白店村要走半天功夫,你想累死我?”郑桐干脆地拒绝了。
钟跃民继续做工作:“咱可是哥们儿,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跑这么远路?荒山野岭的,万一碰上劫道的,咱俩也好有个照应。”
“算了吧,你不劫别人就不错啦,谁会劫你?你是有财还是有色?”
“哥们儿,我这可是为你好,你没听他们说,白店村的知青是七女三男肉多狼少?你陪我去,就等于是帮着吃肉。”
“不去,我不稀罕吃肉,反正当和尚也当惯了,我还是素着点儿好。”
钟跃民终于凶相毕露:“那你他妈把欠我的窝头还我,今天就给。”
“没有,要窝头没有,要命有一条。”
钟跃民抓住郑桐的胳膊一拧,威胁道:“你他妈去不去?不去我抽你丫的…”
“哎哟,你轻点儿,哎哟,好好好,我去还不成?你松手…”
两人正闹着,见杜老汉的孙子憨娃在院门口探头探脑,似乎在犹豫是否进来。钟跃民说∶”憨娃,你在干什么?”
憨娃小声说∶”跃民哥…”
钟跃民怒道∶”憨娃,你个小兔崽子,咋把辈份都搞乱啦,叫叔儿,听见没有?”
憨娃说∶”我爷爷说咱俩是平辈儿,要不你为啥也叫他爷爷?”
钟跃民笑了∶”憨娃,你有事?”
憨娃点点头,钟跃民跟他走出院子。
憨娃神秘兮兮地把钟跃民带到僻静处说∶”跃民哥,我给你送吃的来啦。”他从怀里掏出个黑糊糊的东西递过来。钟跃民仔细一看,险些吐了出来,原来是一只烧熟了的老鼠。
憨娃兴高彩烈地说∶”我挖了一个田鼠洞,逮住两只田鼠,我把它烧熟了,可好吃了,这只是给你留的。”
钟跃民在一瞬间仿佛被雷电所击中,他僵在那里,眼圈儿也红了,他心中涌出一股难言的酸楚,这没爹没娘的孩子心太重了,他牢记着自己吃过钟跃民的窝头,竟用这种方法来报答他。
钟跃民不愿伤害这孩子,他强忍着恶心吃了一口老鼠肉,拍拍憨娃的脑袋说:“好兄弟,有啥好事都想着哥,这肉真香…”
蒋碧云正在知青点的伙房往灶洞里塞柴禾,一股浓烟回灌进来,她被呛得又咳嗽又擦眼泪。
钟跃民走进来说:“碧云,给我准备点儿干粮行吗?”
蒋碧云眼皮都没抬:“这好象不是我的事吧?”
钟跃民陪笑着:“我这不是请你帮忙吗?谁叫咱们是哥们儿呢?”
“不管。”
钟跃民诧异道:“我好象没得罪你吧?这是怎么啦?说翻脸就翻脸?真没劲。”
“钟跃民,我就这样,你看谁好就找谁去呀?”
钟跃民火了:“莫名奇妙,你有病是怎么着?”
“你才有病呢,贪病,贪多了也不怕撑着?”
“我贪什么啦?你说清楚。”
蒋碧云气乎乎地说:“那天谁给你来的信?是不是你女朋友?你要是不想要人家,就该说清楚,别吊着一个又追另一个,哼,看看你今天这德行,来这儿快一年了,没见你这么精神焕发过。”
钟跃民不吭声了。
“理亏了吧?见一个爱一个,这就是你们男人,你那女朋友在部队当兵,人家可没嫌弃你,一封接一封的给你来信,你倒好,刚对了几首歌,歪主意就来了,你好好想想吧。”
钟跃民想了想:“嗯?不对呀,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白店村?噢,明白啦,肯定是郑桐这孙子和你说的,对不对?这孙子,怎么胳膊肘向外拐?没一会儿就把我给卖了,这个叛徒,等会儿我要找他算帐。”
蒋碧云口气缓和下来:“跃民,别去胡闹了,好吗?”
“蒋碧云,这关你什么事?咱们知青点好象还没成立党支部吧?你这么关心这件事,是何居心?”
蒋碧云不吭声了。
郑桐挑着水桶哼着小调儿来井台上打水,他一眼发现村里的狗娃也挑着水桶等着打水。郑桐眼珠一转,便拿狗娃开起心来。
“狗娃,你这驴日的,最近你家婆姨又生娃没有?”
狗娃不好意思地笑笑:“莫有、莫有。”
郑桐语重心长地说:“不许再生了啊,你家炕头儿快摆不下啦,别净顾着晚上痛快,那是闹着玩的么?你这一痛快,咱村又添丁进口,粮食老不够吃。”
狗娃嘟囔着:“我有什么法子。”
“你怎么没法子?晚上睡觉什么也别想,只当你婆姨是块木头,理都不理她,看她有什么办法?关健是你自己,得扛住了,听见没有?”
钟跃民匆匆走来,怒骂道:“郑桐,你他妈给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