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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6/7)

。”

郑桐走进窑洞说:“跃民,昨天是你做的饭吧?粮食没了你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钟跃民一拍脑门:“粮食没啦?哎哟,我想起来了,我给忘了,对不起,对不起,一点儿都没剩下?还能凑合一顿么?”

郑桐没好气地:“连他妈一点儿渣儿都没剩下。”

曹刚恍然大悟:“我操,我说你小子连输了三个窝头怎么一点儿不着急?闹了半天是蒙我呢?”

钟跃民连忙解释:“谁蒙你谁是孙子,我还真给忘了。”

郑桐笑道:“你小子不是要带队要饭吗?走吧,跟村里老乡借几件破棉袄穿上,一人再弄一根打狗棍,要饭归要饭,这身行头可不能含糊。”

钟跃民搔搔头皮:“就算去要饭也得明天去呀,今天怎么过?还一顿晚饭呢,嗯?这味儿真香,谁家做饭呢?”

曹刚说:“那三个女生呗。”

在知青点的伙房里,蒋碧云刚打开热气腾腾的蒸锅,钟跃民闲逛般溜进来搭讪道:“嗬,真香啊,做什么呢?”

蒋碧云眼皮都没抬:“还能做什么?窝头呗。”

钟跃民腆着脸道:“能尝尝么?”

“不能。”

“别那么小气,好歹都是北京海淀的,又是坐一趟火车来的,俗话说得好,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看我这眼泪都快流下来啦…”

“少套磁,有事儿说事儿。”蒋碧云干脆地回答。

钟跃民不屈不挠地说:“得,不说老乡,咱们总算是邻居吧?两个宿舍挨着,中间不就隔着一堵墙么?《红灯记》里李奶奶那句台词是怎么说的?拆了墙咱就是一家人了,铁梅那句话说得更绝,你猜她怎么说?她说不拆墙咱也是一家子…”

“钟跃民,你油嘴滑舌说了半天,就是想蹭饭吧?”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只是想借点儿粮食,你看,一个是蹭,一个是借,这两者之间有本质的区别…”钟跃民嘟囔着。

蒋碧云直截了当地拒绝:“不借。”

“要不,算是高利贷吧,借一斤还两斤,怎么样?”

“我不稀罕。”

钟跃民想发作又忍住,悻悻地走了。蒋碧云望着钟跃民的背影,脸上充满了轻蔑的表情。

村支书常贵正坐在自家炕桌前吃饭,桌上摆着几个窝头,他和老婆孩子每人都端着一个大碗在呼噜呼噜地喝着野菜糊糊。

钟跃民在外面喊:“常支书在家吗?”

常贵紧张地小声说:“快收起来。”

婆姨飞快地把剩饭收走,常贵这才披着老羊皮袄走出门:“是跃民呀,窑里坐。”

钟跃民走进窑洞,常贵按照村里的习惯用语寒喧道:“吃了么?”

“没有,常支书,你吃了么?”

常贵显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吃啥么?我家断顿啦。”

钟跃民似乎没有料到,他愣了一下,欲言又止,他仔细地审视着常贵,常贵也若无其事地眯起小眼睛和钟跃民对视。

钟跃民忽然笑了:“既是这样,那我就什么也别说啦,常支书,明天我们去讨饭,村里还有谁一起去?”

常贵蹲在炕前,装满一烟锅烟叶点上火说:“把老弱病残都带上,这是规矩。”

钟跃民用哀求的口吻说:“常支书,我们今天就有点儿过不去了,村里能先借我们点儿粮食么?让我们把今天先过去。”

常贵不为所动:“哪还有粮食?咱村的人饿上一两天是常事,这不算啥,习惯了就好啦。”

钟跃民只好站起来告辞,他走到门口又站住,转过身来:“支书,咱村没来过日本鬼子吧?抗日战争时,日本人没过黄河嘛,咱村到哪儿学的这套坚壁清野的功夫?”

常贵装糊涂:“你这娃说啥?”

“没说啥,支书,你歇着,我走了。”

钟跃民没想到粮荒来得这样快,也没想到一旦粮食没了,后果会如此严重。自从中午发现口粮已经用光,一直到晚上睡觉,男知青们四处借粮,竟没有借到一粒粮食,大伙生生饿了两顿饭。钟跃民明白,这里的农民已经是被饿怕了,他们把粮食看得比命还重要,你朝他借老婆也比借粮好开口。再说有些农民家里肯定也是早已断顿了,既然钟跃民曾经大包大揽地答应过支书,要带队去讨饭,那村民们就老老实实地等着。钟跃民以前一直认为凡事都一样,车到山前必有路。却没想到现在居然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就是想偷都没地方偷去。傍晚时候,钟跃民和郑桐走了十几里地,到相邻的许家围子去偷鸡,谁知在贫困地区鸡比凤凰还金贵,家家都看得很紧,他们一进村就被村民们盯住,走到哪儿都有人监视,根本没机会下手,再溜达一会儿,就发现许多村民手里都拿着扁担镰刀之类的家伙望着他们,钟跃民知道今天偷鸡是没戏了,闹不好再让人家暴打一顿,他们便识趣地打道回府了。谁知走到半路上两人就没劲了,只好走一会儿歇一会儿,用了两个小时才走回村。

在知青点的男宿舍里,男知青们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郑桐有气无力地说:“跃民,我浑身没劲,头也有点儿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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