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周晓白兴奋得脸都红了：“你有票？太好了，我从小就喜芭舞，还去少年班学过呢。”

“别臭了，不就是两张破票吗？不带我去我还不稀罕呢，哼，我最烦别人和我讲价钱。”

他没理周晓白，转和袁军等人向人声喧闹去。

“一会儿回来再教。”

钟跃民连忙打岔：“我说时间不多了，还一个小时就散场了，你们得抓时间练练，现在我正式授课，你们要好好学，说句不好听的，就你们俩这平可真够给我丢份儿的，到时候人家一问谁是教练？有人说是钟跃民，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搁？没办法，就这平我也得教，谁让我有责任呢？”

老百姓家的孩都觉得弟们脑有病，两个不认识的人一见面，张嘴就是∶你爸是几分区的？这不是傻B是什么？由此看来，弟这个圈不是谁都能的，就这么几句简单的对话，你要是没有儿党史军史的基础知识，上就会馅，大分弟们对党史军史都是无师自通。

“你不是刚说你看过吗？你到底看过没有？”

在京城众多的玩主中，杜卫东算个另类人，首先他的来路很成问题。在弟的圈里，谁家老儿是哪个山的，这很重要，这关系到你是什么来路的问题。譬如两个以前并不认识的弟，笫一次见面要”攀”首先的问题就是问问你爸爸当年是哪分的，这一般都是指抗战时期他们的父辈属于哪个队，弟们把时间的座标定在抗日战争时期是有理的，因为抗战时参加革命的到了建国后已成气候，到了文革前，他们的级别一般是在司局级以上。至于1945年抗战胜利以后参加革命的，一是年龄较轻，二是级别较低，在一些女里，解放战争期间参加工作的是不值得一提的，因为那会儿共产党最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了，其规模已成了气候，军队也达到上百万人。弟们一开”攀”侃得都是抗战或红军时期的家世。他们的”攀”是有些规矩的，如果你的父亲是新四军系统的，对方先要问问是几支队或是几师的，这问法是很内行的。你要是张嘴就说我父亲1938年在新四军五师，那就是找挨骂呢，因为新四军的建制以1941年的”皖南事变”为分岭。”皖南事变”之前军以下的建制为四个支队，”皖南事变”后新四军被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宣布为”叛军”被撤销了番号，是共产党自己重建的，重建后的新四军扩编为七个师和一个独立旅，所以说1938年的新四军还没有师的建制。如果他们的父辈是八路军系统的，则要问问是属于哪个军区的，几分区的，原因是抗战初期八路军的主力队大多集中于晋察冀一带，晋察冀军区是八路军于1938年4月在华北完成了战略展开后组建的第一个军区，下辖若个军分区。可别小看了这不起的军分区，1955年解放军授衔时，当年的军分区司令员和政委大分都被授予了上将军衔，成了手握重兵”封疆大吏”

“噢，是这样，那我可以考虑，要是你表现好，我就借给你。”

周晓白知他们又要去打架，连忙试图制止：“钟跃民，你怎么走了？还教不教我冰了？”

“别去打架，好吗？”

周晓白嘴一撇：“钟跃民，你贫不贫呀？谁稀罕你这破教练？”

钟跃民只当是废话，这妞儿脑有病，还没怎么着呢，就起人来了，这会儿就是钟跃民他爹在他也不能不去。

“不行，杜卫东是我朋友，我能不吗？”

钟跃民是真喜这本书，不过，这可不是他的目的，借书是个最好的借，有借就有还，这一来二去的，什么事都能办了。他兴奋状∶”真的？那我一定好好表现，请党和人民在斗争中考验我，对了，《红娘军》的芭舞剧要公演了，你看不看？”他使最后一招”杀手锏”他的推算，只要把如此俏的芭舞票亮来，这妞儿就算摆平了。

看么？”

文革开始后，杜卫东也和中国的红卫兵一起造起反来。不知为什么，他莫名奇妙地把自己也划为”弟”愣说他爸爸享受司局级的待遇，勉也算是””老红卫兵的历次活动他都参加了，成立红卫

钟跃民得意地说：“你看，我这个教练没白认吧？又教你冰，又带你看芭舞，好事都让你赶上啦，那本书…”

是否需要他保卫，反正他是打算保卫到底了。

袁军匆匆过来∶”跃民，那边有两人碴起来了，是外的杜卫东和和平里的地雷他们。”

杜卫东的和”几分区”也不搭界，他压儿就不是中国人，是个纯粹的日本人。他的父亲杜源平五郎是外文编译局请来的外国专家，常期在中国工作，杜卫东从小就生长在北京，说得一京油话。文革前他不叫杜卫东，叫什么谁也想不起来了，反正是日本名字。1966年红卫兵运动崛起时，北京的大学、重中学，都有外国留学生。这些外国学生也不可避免地卷了文革。在北大附中读初二的杜卫东表现得比他的中国同学还要激，他把自己的日本名字给改了，叫”杜卫东”意思自然是要保卫泽东了，他很执着，不泽东

“有个哥们儿借这本书给我，只能看一夜，第二天早晨就得还，我看了整整一夜，只看了一大半，后面的故事就不知了，急得我直拿脑袋撞墙。”

郑桐不听了：“什么？破票？这票来得容易么？我们排了整整一宿队，冻得哥几个跟孙似的，后半夜我和袁军困得实在扛不住了，在一个商店门里刚眯一会儿，钟跃民这孙拎着块砖就过来了，一砖就把人家商店的玻璃…”

杜卫东是钟跃民的哥们儿，他不能不，这边已经初战告捷，无须留恋，抬脚就要走。

“钟跃民，你要非去，以后就别理我。”周晓白赌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