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貌英俊,身材适中,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黄军装,皮带上挂着一把名贵的象牙柄左轮手枪。
姚萍当时有些蒙了,她言不达意地问∶”您有事吗?”
钟山岳说∶”我们已经把锦州围得象铁桶一样,总攻快要开始了,要是我们解放了锦州,我就回来娶你,你等着我。”他说完就窜上了战马,头也不回地扬鞭而去。
姚萍愣在那里足有半个时辰没缓过劲儿来。
钟山岳和姚萍结婚后,钟山岳问姚萍∶”当时有这么多人追求你,你怎么就单单看上了我?”
姚萍反问道∶”不是你说的叫我等你吗?”
姚萍命薄,她1952年生下钟跃民后,就因子宫肌瘤切除了子宫,因此,钟跃民注定不会有弟弟妹妹了。钟跃民十岁那年,姚萍患肝癌去世。
钟山岳从此没有再娶,这倒不是他不想再成家,而是没有合适的,加之工作繁忙,实在是顾不上。
钟山岳性格复杂,他早年是个浪漫的文学青年,喜欢法国浪漫主义文学,喜欢新诗,有时也写上几首,内容无非是风花雪夜,小桥流水之类的伤感爱情,多年以后,他意外地在一张三十年代的小报上发现自已当年的小诗,差点儿酸倒了牙。大半辈子的戎马生涯使他从一介书生变成了一个从外貌到语言都很粗犷的汉子,难怪当年姚萍对他一见倾心。
钟山岳和儿子钟跃民关系不大好,这父子俩太相象了,遗传基因的神秘作用使钟跃民从小就不大安份,而钟山岳象世间所有的父亲一样,早忘记了自己儿时的调皮捣蛋,对儿子的行为通常是采用触及皮肉的教育方式,父子俩的关系曾一度很紧张。不过,自从钟山岳被隔离审查,父子俩的关系倒好了很多,来探视父亲的权利还是钟跃民硬跟革委会的人闹才争取来得。
钟跃民走进关押父亲的房间,见钟山岳正在写交待材料,他把一些换洗衣服和牙膏肥皂递给父亲说∶”爸,您还好吧?”
钟山岳哼了一声∶”放心吧,我一时还死不了。”
钟跃民信口开河地说∶”爸,我都替您冤得慌,您革命了一辈子,越混越不行,最后混得让个科长给关起来了,早知道这样,您当初还不如投国民党去呢。”
钟山岳火了,他一拍桌子∶”跃民,你又胡说八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嘴上没个把门的?再胡说你就给我滚。”
“老爸,我滚了谁给您送衣服?您还没过河呢怎么就拆起桥来啦?”钟跃民才不怕父亲拍桌子。
父亲缓和了口气:“跃民呀,你不要总是发牢骚,也不要有抵触情绪,我这辈子经历的事多了,十七岁参加红军,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上百场,能活到今天已经是赚了,象现在这种隔离审查,我在四二年延安整风的时候就经历过,我相信党和人民会把我的问题搞清楚的,我们应该相信党。”
钟跃民玩世不恭地说∶”爸,昨天我用扑克给您算了一卦,卦上说您这辈子命犯小人,您走到哪儿,小人就跟到哪儿,躲都躲不开,您相信谁也不如信自己,信儿子,我看这样得了,咱不跟他们玩了,反正这儿也不是监狱,想走拔腿就走,就那几个看守也就是个摆设,我带几个朋友就把他们收拾了,您先到外地没倒台的老战友那儿躲一段时间,过了这段风头再说。”
钟山岳苦笑着∶”你在说梦话吧?我能躲到哪儿去?问题不解决,连老战友都不敢收留你,别胡说了,你是不是没钱了?我这里还有五块钱,你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