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走到那家,她曾经走到六号船船尾,睁大睛,像个哨兵一样监视着我。我说,你来
什么?走开!她说,我在六号船上,又没上你家的船,你
得着吗?我说,谁要
你,不准看我!她说,你不看我,怎么知
我看你?我说,好,那我不看你,你不准跟我说话。她又说,谁跟你说话了?是你先跟我说话的。我斗嘴斗不过她,朝她瞪着
睛,她不怕我瞪
睛,突然神秘地一笑,说,别那么神气,我知
你们家的事情,我给你看看我弟弟的
,我弟弟的胎记,也是鱼形的!她说着解开红布带,把她弟弟的幼小的
给我看,你看,看这个胎记,多像一条鱼!她有
得意地说着,怀里的婴孩咿呀咿呀闹开了,樱桃就叫了一声,别断,别断,等会儿再断。我知
婴孩是要拉屎了,赶
转过脸去,我没去看樱桃弟弟的
,对于樱桃的行为,我很恼火,所以我一边往船后走,一边骂骂咧咧起来,我效仿的是船民的话语,敲,敲你妈的鱼,敲,敲你妈的胎记。
我在船队很孤单,这孤单也是我最后的自尊。船队的男孩很多,不是太大太傻,就是太小太讨厌,我没有朋友,我怎么会跟他们
朋友?他们对我倒是充满了好奇和友善,经常跑到七号船上来看望我,有的还带了一把霉豆
贡品,带一个玩
火车诱惑我,这些东西怎么能打动我?我把他们都赶走了。
我没什么可气的。我看着母亲的字迹,努力地捕捉记录传递的真实场景,我沉迷于这样的推理和想象,又害怕推理和想象带来的结果,所有结果都是蹊跷的化学反应,字,词,句,加上想象力,从上而下,轻易地俘虏了我的
。在阅读与想象中,我一次又一次地*。我的下
在燃烧,一团堕落的肮脏的火焰在船舱里疯狂燃烧,烧得我手足无措。我合上工作手册,文字之火余烬未灭,书
上李铁梅的面孔又来给我添了一把火,不知
怎么回事,尽
李铁梅双目圆睁表现着革命的决心,但她的腮帮
艳若桃
,她的嘴
那么薄那么红,她的鼻梁那么修长那么
,她的耳朵看上去那么柔
那么
,这一切都被我误解成了某
的挑逗。我也不知
自己是怎么回事,别人都对李铁梅举红灯的姿势肃然起敬,我却总是往歪
想,我觉得自己很堕落,带着一
自救的良知,我用旧报纸把工作手册又包装一遍,李铁梅的面孔被包起来了,我的下
就平静下来了。后舱房里的世界是局促的,我的秘密时刻面临败
的危险,为了安全起见,我把工作手册藏在工
箱里,抱着工
箱悄悄地来到船尾,当我好不容易打开暗舱的门,我听见工
箱在
动,里面隐隐传来锤
扳
铁钉螺帽的抗议,还有李铁梅焦灼的呼唤亲人的声音,
,您听我说!远
的河岸也在
动,我依稀
到岸上有个红
的人影,是我母亲沿着河岸奔跑,追着我们的船,一边追一边怒声
喊,快把本
还给我,还给我呀,东亮,你这个无耻的孩
,你这个下
的孩
,气死我了,东
初到船队,我的日常生活羞于描述。父亲不愿意我中断学业,让我在船上学习,为了培养我的学习兴趣,他把自己最喜的海绵沙发让给我坐了。当时油坊镇上没几个人坐过海绵沙发,那张沙发是父亲从岸上搬到船上的唯一家
,也是父亲地位和权力的见证
,我就天天坐在这么珍贵的沙发上,一心二用,想
非非。我手里拿着书装样
,
下坐着我母亲留下来的工作手册,我迷恋上了这个本
,偷偷研究着所有的记录。母亲对父亲私生活越轨之
的文字,其实笔下留情了,最大胆的用词是“搞”我数了,大概有六十多个“搞”字。“搞”的对象“搞”的时间,地
,次数,是谁主动?有没有被人撞见?父亲的供词前后并不一致,开
都是女的主动,开
一次都没有被人撞见,后面父亲就如实
待了,几乎都是他主动,被赵
堂撞见过,被打字员小金撞见过。母亲的记录
可见她的好恶,时而细腻时而
放,某些细节
分她厌恶,羞于记录,就用一串愤怒的省略号替代,同时加上她悲怆的批注,下
,恶心,公狗,母狗,气死我了,我的肺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