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心后来又啜泣起来，直到她丈夫尤平从外面回来，李兰心一看见尤平迅速地去泪迹，修整了一下衣饰，他们怀疑抒君是他杀呀，李兰心一边用手绢着角一边对尤平说，他们怀疑有人跑了抒君的房间，我没法跟他们说，你来跟他们谈吧。

那么在家里呢？你妹妹也喜他吗？

你什么意思？李兰心猛地一惊，但很快便狂叫起来，你怎么敢这样说话？你要是再敢这么说我就掴你的耳光！

千里发现有个矮小的穿旧军装的男在跟踪他，千里觉得这事很稽，从来都是他跟踪别人，现在却被别人盯住了。路过布市街的理发店时千里闪了去，没过多久那男焦黄而忧郁的脸贴在了理发店的玻璃窗上，千里冲去，一把抓住了那男的胳膊。

我只是开个玩笑，别生气。千里说着从李兰心边躲开，他走到尤平前朝他挤了挤睛，但尤平冷笑了一声走到厨房里去了。千里觉得有无趣，无意中朝尤平的那件风衣看了一，发现那件风衣的扣是铜制的，衣领的扣少了一个。铜扣或者少一个铜扣对于任何一件风衣都是寻常的、所以千里当时并没有特别在意。使他格外的是那个玩笑之后李兰心的表现，李兰心突然变得异常凶悍暴烈，似乎是被到了痛，而那个女人在一阵狂叫过后所爆发的哭声变得凌厉而短促，那是受了委屈的孤立无援的哭声。

谋杀李抒君的凶手。那男咧嘴一笑，他说，告诉你吧，我就是打电话的那个人。我就是"一群众"。

她不喜，她嫌自己小太。

她是不是在恋？千里又问。

到她薄施脂粉，有中年女人的风韵，但提到妹妹的死李兰心便张大嘴呜呜痛哭，毫不顾忌她的仪态。

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让你确定有没有另一个人当时在场，会不会有人潜她的房间？

没有，李兰心摇着，她说，你们怀疑她是谋杀？不是自杀？

你在跟踪我？千里说。

什么凶手？

你妹妹很不喜穿裙，但她在家里喜穿裙，是这样吗？

不，要是有别人在，你妹妹就不是自杀，你懂吗？你回忆一下，当时你听见她房间里有什么声音吗？

李兰心面愠，她看了丈夫一，低下说，没什么不放心的，我了解他，外面的坏女人总在勾引他，但他从来不拈惹草。

千里不置可否地走到窗前，面向大街的窗开着，窗台上现在放着一盆文竹，千里端起文竹，看见的只是一圈圆形的污渍，死者在那个雨夜站立窗台的痕迹已无从找寻，但千里前依稀飘过了李抒君穿粉红睡裙的影，那个女人站在窗台上，那么惊恐，那么绝望。

别人？谁说还有别人？李兰心抹去泪，瞪大睛说，要是还有别人，我妹妹就不会下去，就不会自杀了。

是，我就要跟踪你。那男镇定自若地迎着千里的目光说，我看你什么时候查到凶手。

可你妹妹死时穿着睡裙。

李兰心这时候用一古怪的目光溜了千里一，她说，这有什么？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呀，女人都，那条睡裙是夏天时买的，今年她特别。

正在搜集。千里说。

有人听见她在骂人，当时房间里好像有别人在场，你就住在隔房间，你听见什么了吗？

怎么会有别人？就我们三个人在家，尤平他差去了，什么声音？会有什么声音？等我听见声音她已经…李兰心又捂着脸哭起来，她说，你们目的什么问题呀？除了我还有谁会她房间？难我会把自己的亲妹妹推下去吗？

我有什么好谈的，我又不在家。尤平有不耐烦地把他的黑风衣和黑圆帽摘下，挂在衣钩上，他怀着些许敌意扫了千里他们一，说，你们搜集到什么证据了吗？

千里注意到尤平是个英俊而沉稳的男人，尤平对他们的到来似乎很反，但尤平的不友好态度恰恰激起了千里的某好奇心，千里微笑着对李兰心开了个玩笑，你丈夫一表人材，他在外面差你放心吗？

谁知？有些事情她不肯跟我说，她要是肯对我说我会开导她，也许她也不会走那条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