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儿好挣钱，大他们还回来什么？

我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呢。男孩说。

又胡说八。女孩在男孩嘴角拧了一把，你一也不会看人，什么事都往歪想，女孩数落着男孩，目光却仍然被两个聋哑人的哑语所引，你看那老的手，翻来倒去的，他在说什么呢。

女孩不理睬他，只是朝他翻了个白。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男孩说，不就是两个哑吗？又不是两个外星人。

男孩对女孩说，走吧，我们也走吧。

女孩吐了吐，不吱声了。女孩这次没有真的生气，她把枕在长椅背上，朝广场四周随意地张望着，她看见对面的广告墙挂着一块牌，牌是用大玻璃制成的，上面的晶显示不停地闪烁着一些数字：60，65，67，这些数字有时静止，有时跃，女孩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那些数字是什么意思。后来她发现每逢驶过广场的汽车增多，那牌上的数字就会往上，她发现了这个奥秘，但仍然不知那是一块什么牌。

男孩以一讨好的姿态贴近女孩，他把一只手搭到女孩肩上，另一只手揪住她的一络发，他说，老坐在这儿什么？再坐下去要坐痔疮来了。

我觉得哑语好玩的。女孩嘻地一笑，说，那老也好玩的，你看他那把胡，留那么长的胡，也不怕长虱。

大约是下午四钟光景，辐在城市上空的光开始变得柔和苍白起来，而远的层建筑工地的泥框格渐渐地从灰转变为橙红，远远望去就像一只大的燃烧着的箱盒，下午四钟以后广场附近的通开始变得繁忙，汐般的市声沿着街涌来挤去，最后栖留在广场中心的这块绿地上。一个清洁工人拿着开始冲洗广场上的冬青树丛，地面上便很快积起了几个洼，长条椅上的人们有些坐不住了，先是一对老年夫妇起走了，后来几个外地人模样的也站了起来，广场上一下显得清寂了许多。

你烦不烦？男孩突然捺不住地吼了起来，打不死你，他愤怒地瞪了女孩一，然后伸手到袋里掏了香烟和打火机。

我不看录像，我就在这儿看他们，我看哑说话。女孩说。

那就是情人关系，老家伙们搞恋都是这么假正经的。

邻近长条椅上的男人这时候抬起朝他们扫视了一，他已经不止一次地投来这目光了，目光中明显地有厌恶和谴责的意味。他大概觉得男孩和女孩的声音扰了他的阅读。男孩察觉到他的敌意，便用一挑衅的目光瞪着对方。四目对峙的结果是那个男人挟起杂志站起来，他慢慢地走过男孩和女孩边，突然站住，他抬起手指着对街广告牌中的那个玻璃屏幕，你们知那叫什么？男人古怪地

不对。女孩摇着说，他们要是亲人关系就不会这么各坐一，那多别扭呀。

女孩忍不住咯咯笑了，但她仍然坐着不动，女孩说，不坐这儿又能什么？反正坐这儿比坐在家里。女孩扭过脸去看相邻长条椅上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正在读一本杂志，他在看什么书？女孩嘀咕了一句，她弯下斜转过脸瞟了杂志的封面，只依稀看见研究两个字，什么研究？女孩重新坐好了，对男孩说，他在看什么研究，这么吵的地方。他怎么看得去呢？

我也猜不来。女孩的目光专注地盯着那两个聋哑人，她说，用手说话，不用声音说话，哑语真好玩。女孩又捂着嘴咯咯地笑了几声，问男孩，你猜猜，那两个哑是什么关系？

女孩又扭过去看西边那张长条椅，她看见有两个人各据长椅一侧，一个是鬓发白的老年男人，那个老人留着如今已属罕见的山羊胡，手里拄着一竹拐，另外一个是女人，一个包着巾的风姿绰约的年轻女人，他们正在烈地谈着，据他们夸张多变的手势和表情，谁都可以得这个结论。让女孩觉得奇怪的是他们没有发任何声音，他们是在无声中烈地谈。女孩突然想起她在公共汽车上曾经遇见的一群耷哑人，睛便莫名地亮了起来，哑，哑，女孩对男孩说，快看那两个哑，他们在打哑语呢！

男孩不屑地说，研究个狗，他是装模作样，肯定在这儿等女朋友。

你猜他们现在在说什么？女孩说。

那你说哪儿好挣钱，你说一个地方给我听听。

他说什么呢，男孩不耐烦地站了起来，他说，别在这儿看两个哑了，我们去录像厅看录像，有言情片，你看的。

大概是父女关系吧，要不就是爷爷和孙女吧。

怎么会长虱呢？胡跟发一样，也要经常用皂洗的，男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