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月痕越哭越响亮，抱着他洁白的袍袖泪鼻涕一连：“师父！你要是死了，徒儿也不活了！徒儿陪你死！呜呜…”

冬夜凄冷，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鹅大雪，纷纷扬扬，亮了暗黑的苍穹。

快过年了，终于等到了这个冬天第一场雪，算一算，月痕已经有五六年没看见这么大的雪了，这让从小就喜下雪的她兴奋不已。

岂料话音刚落，月痕立刻扔了酒壶不顾一切扑过来，双膝扑通一声跪地，她抱着他的胳膊痛哭不止：“师父…师父…”

后面的话他故意拉长了音调，过了一会儿便传来均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心一动，她立刻动起手来，提了火炉，倒了满满一壶女儿红，蹲在一边满心雀跃地煮酒，烘了烘冻的白里透红的手，一意顿时萦绕心尖。

陶醉脸一拉，顿时笑得比哭还难看，拍了拍上的雪，又鼻摸了摸下，最后实在不知什么好，脆举杯将酒一饮而尽，笑嘻嘻地将空杯递过去。

陶醉笑不笑地“呵呵”了两声，低呷了一小，忍不住瞄了一她伤心的小模样，这才一本正经地对她说了一句：“嗨！丫，有没有想师父啊？”

盯着前一滩血迹。

月痕后知后觉，拎着酒壶傻愣愣地盯着他，半晌没能反应过来。

“哇！下雪了！”月痕蓦然一声惊呼，喜地奔到窗前，闪烁的眸光熠熠生辉。

端着酒杯的手不由得举起，陶醉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震得一动不敢动，生怕把杯里的酒给碰洒了，只能一边垂涎仰望着如此佳酿，一边好说歹说：“好了好了，你师父又没死，怎么哭得一又一的？来来来，起来给师父瞧瞧这若天仙的好徒儿！”

陶醉眶一红，动地嗅了嗅鼻，随手扔了酒杯，一把将她扶了起来，声音着责备：“说什么傻话呢？大过年的多不吉利？”

在他面前，她永远可以个长不大的小丫，哪怕任撒，哪怕惹他生气，他总是会无条件地原谅她。如今想想，情有什么了不起？除了一次次给她带来伤害之外，那微不足的快乐如何能比得上师父给的宽容和怜？

而她想要的，不就是在乎的人给予的关吗？既然淡云步给不了她

“胡说！师父怎么会不要你呢？”说着拉着她一旁坐下，溺地她秀的俏鼻梁，温的笑容瞬间令她安下心来“傻丫！”

…

刚刚斟满一杯酒，月痕还没来得及放下酒壶，门外某人突然一个健步如飞，着一白雪闯了来，他火端起桌上的酒，不客气地往椅上一坐，旁若无人地品啜起来。

门外传来淡云步轻描淡写的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凌炜森，明日你最好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否则…”

说着咧嘴放声大笑，可他笑着笑着，对面呆立的月痕却张嘴哇哇大哭起来，声音之洪亮远远盖过了他的笑声。

陶醉兀自沉浸在酒的香中，状似不经意扫了月痕一，瞥到她光洁如玉毫无瑕疵的丽容颜时，微微一怔，故意装一副惊艳的神情，夸张地叫了一声：“哎呀我的乖乖！丫你啥时变得这么漂亮？得师父我都…都不好意思了我都…”

酒醇香溢满了整间屋，的化不开的香气已经令她微微有些醉意，长长舒了一气，她突然到一直压抑的内心宽敞多了，那些像结了冰似的难过和悲伤，正在悄悄化。

“啧啧！好酒！好酒！”

月痕抹了把泪，握着他的手破涕为笑：“师父，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这样宁静的雪夜，若能煮一壶酒，品上一品，那洋洋的滋味一定好极了！

月痕哭归哭，照样又给他斟了一杯，嚎啕的哭声渐渐转变成哽咽的泣，低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