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电话,对姚天成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现在只能等了,其实我也是…”他一摆手:“反正不能派人来!你他妈给我搞定!”我苦笑:“没法开口啊,姚总,立案调查也是程序,我总不能…”他咻咻有声:“大不了我给钱!我他妈给钱!这总行了吧?”我心里大安,脸上却更加戚惨:“就是这事麻烦,不给钱他要查,但这钱怎么给?以什么名义?要是正常的经济纠纷,根本不在乎他们调查,可这案子…”他一下明白了,扑通坐倒,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元的电话回得很快:“不吃饭了,中院对面有家陆羽茶馆,知道吧?下午3点,别迟到了,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老左不见外人,你一个人来!”我连声道谢,收了线,给姚天成递了支烟:“姚总,恐怕要说真话了,姓左的是老江湖,肯定瞒不过去。”他缓缓点头,我沉痛检讨:“都怪我,你说我怎么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他不耐烦地吐了口烟:“少说没用的,已经两点了,你先去谈,我找高总汇报一下。”我点点头往外走,快到门口了,他突然叫我:“老魏,”我转过身,看见他额头的大筋突突地跳“你给通发做了3年顾问,不算那笔4000万的风险代理,也赚了七八十万吧?”
我说有,不止80万。
“我不敢说这钱是我的功劳,但我总算出了点力吧?”
我说是,多亏你了。
他一揖到地:“现在我们两家上下11口人都在你手里,有73岁的老母亲,也有4岁的小女儿,魏律师,”他脸白如纸,死死地盯着我“希望你能有点良心。”
这话说得很沉重,我心里也闷闷的。外面阳光灿烂,我却浑身无力,在车上抽了半支烟,几乎连手都抬不起来。又想起陈杰临死时那张脸,我浑身颤栗,恨不能大哭一场。这时海亮和尚又打电话来,说正义路有个夜总会开业,让我送他过去开光,我腻歪之极,推托了两句,心中痛骂秃驴不已。挂了电话坐了半天,力气慢慢恢复,我掐了烟,开车直奔曹溪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