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总在境外有账吗？”他嘿嘿直笑：“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哪个国企老总没几个离岸账？放心！香港有两个，洪都拉斯、尼加拉瓜、哥斯达黎加，还有开曼群岛，都有！绝对安全！”我本想趁机他几个钱，一听此言大为懊恼。这些年经济发达，贪官们洗钱的办法越来越多，这离岸账没别的作用，只是方便销赃。把整个计划前后想了一遍，我又问：“现在总说话还算数吧？”他歪着嘴笑：“哪有那么严重？当然算数！这不过是早退步，有备无患嘛。”我放心了，现在事情很清楚：这帮家伙早就跟洋鬼串通好了，那笔钱在账上属于应付账款，只要德国公司起诉，法院一判，付款毫无争议，检查组肯定没什么说的。以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要求德国公司把钱汇指定账，不是香港还是加勒比海的小国，地球这么小，只要腰缠千万，哪里都是人间天堂。

后从德国引了两亿多元的设备，全是集团下属的公司经手，这公司由洪明亲自盘，中间几次捣鬼，仅回扣就有三千多万，再加上设备维修、零件更换，黑的钱不计其数。现在估计捂不住了，几个人都起了脚底抹油的念，不过钱还挂在集团名下，检查组盯得又，想安全转，非奇招不可。

姚天成也是明白人，一说即通，坐在那里啧啧赞叹：“打官司还有这用，老魏，有你的！”当下议定了日程：我负责起草一切法律文书，包括诉状、答辩状和保全申请，开时不可能双方代理，再随便找个律师幌，反正是必胜的官司，平再低都无所谓。

这事得急办，我开着车直奔中院，先到立案把左季找来，这老小上次收了我一份重礼，见面特别情，我也没客气，把事一五一十说明白了，左长沉思半天，一言戳中要害：“这事有个要，只拉弓，不放箭，对不对？只要德国公司的诉状一到，我立刻给通发打电话，声势造大，就说我们成立了调查组，我亲任组长，大立案嘛，对不对？他们都是外行，听见‘法院’俩字就发抖，再说这案本来就有疑，谁敢说半个‘不’字？不过咱们这调查组，嘿嘿，一不查账，二不取证，只说案的严重，这些贪官本来就心虚，他怕不怕？他怕了怎么办？要不要找你来求我？剩下的你知怎么办了，对不对？”我连连，他翻翻，又是一枪戳来：“你说这5000多万里只有800万是赃款？不可能吧？为了这么钱，他们至于这么大动戈吗？”我服了，这厮是真正的人，赶解释：“这只是他们的说法，我也不信，我估计至少也有1800万。”他咂咂嘴：“嗯，这还差不多。上规矩见面分一半，这你知，对不对？我没那么黑，让他们800万，你一半我一半！”我嘴里发苦，说这事不好办，他们这钱捞得也不容易…左某一声冷笑：“事主还没说话，你就敢在这儿蒙我？你到底站在哪一边？将近2000的黑钱，对不对？我要400万他还敢嫌多？”我还是叫苦，说民二那边也要打，要得太狠了，恐怕说不过去。他扑扑地吐着烟，忽然撂下一句狠话：“别的我不，只要这案经我手，至少要给这个数！”他竖起两手指，我心里有底了，脸上还是为难，说那我去跟对方谈，实在不行，我那份就不要了。他乜斜半天，一

姚天成十分满意，问我整个过程要多长时间，我打包票：“法院那边我来协调，从立案到执行完毕，最多40个工作日，五千万全转走！”他笑得鼻涕直：“那辛苦你了，至于这律师费，你看…”我说你看着给吧，都是朋友，我最多收你4%。他一下皱起了眉：“4%？那可是两百多万啊，又不是公家的钱，能不能再少？”我心中恼火，想这两个王八黑了那么多，一小钱还粘粘乎乎的。装为难的样，说还得替德国公司请个律师，如果费用太少，我怕…他大咧咧地：“这么简单的案，什么都不用他，只是一次，他敢要多少钱？最多给几万块！”我摇摇：“话不是这么说，毕竟五千多万的标的，律师这行当你也了解，给少了恐怕说不过去。”他犹豫半天，突然伸一只手掌：“那就这个数！你给他多少我不，反正50万搞定！”说完直直地盯着我，神凛然无畏，不容半抗拒。我心中怒极，问他能不能再加，他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能！”我：“那好吧，50万就50万。”心想去你妈的，等案到了中院，看老怎么收拾你，这次要是便宜了你，我他妈把魏字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