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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2/3)

封了个300金的红包,看着不起金量却。婚宴设在喜来登酒店,场面十分气派,这次了重手,酒是全兴,烟是中华,每桌都上了鱼翅,贺客两、三百人,大半都是同行。跟我们所的刘文良聊了一会儿,他告诉我:“你最近注意一下老邱。”我一

周四明峰的小姨结婚,特意打电话给我,说好久没见了,过来叙叙旧,一起喝两杯。我撇撇嘴,心想什么他妈的叙旧,还不是想老的钱,这红包小了拿不手,至少也要2000元。明峰是青法院执行的,面相憨厚老实,肚里万千贼。2001年我在他手上办过两起执行,两起都很顺利,他装得也真像,不受礼,不桑拿,从不刁难当事人,有时在外面错过饭了,招待他吃顿饭,他总要代两句:“千万别铺张,来碗面,来碗面就行。”我十分惊奇,心想羊圈里拱骆驼来,这行当居然还有个好人。第三个案争议标的600多万,我收4%,有20多万的赚。审完后要执行了,我请他去清风山庄骑钓鱼找姑娘,他连连摇,我说给个面嘛,你不喜别的,喝杯茶总行吧?他笑眯眯地问我:“你每次应酬法官,又吃饭又桑拿的,要不少钱吧?”我说只要大家兴,几个钱算什么?他接着问:“一次能两万不能?”我说什么话,只要你肯赏脸,不要说两万,3万、5万也不在话下。他告诉我:“茶就不喝了,拿也不桑了,你要真有心,折现吧。”那天我带的现金不少,立掏了两万给他,来后心情无比郁闷,像被谁黑了一砖。这以后就算熟了,他隔两天就会给我来个电话,巧立名目吃我的豆腐,一次说车没油了,让我给他加油,都是明白人,光加油哪成啊?我送了500公升的油票。有一次说他儿要看球,让我帮着买球票,那时全年票炒到1200多,我一下送了4。烟和酒更不用说了,每次见面他都要念叨:“律师,啊!中华!你看看我,红河!”人家法官都开了,你总得有所表示吧,送几条中华,他倒朴实,转手给寄卖商店,手上照样红河不倒。还有些名目简直匪夷所思,冬天要蚕丝被,夏天要凉鞋,家里纯净喝光了,不过十块八块的事,也绝不肯自己掏腰。最经典的是陪他小姨买化妆品,一到商场他就问售货员:“哪个牌最贵?”售货员说雅诗兰黛,他啧啧赞叹:“雅诗兰黛,这名儿,啊!”到柜上挑了两瓶霜、一瓶,还有一盒面,3400多,我要付账,他急了:“我送我妹妹礼,你献什么殷勤?你想泡我妹妹啊?”我连称不敢,心想就你这妹妹,长得跟倭瓜似的,扒光了扔到大街上都没人多看一,老固然多情,可从来不当慈善家。陪他刷卡付了账,我心里十分纳闷,想这贼怎么转了,不会是天良发现吧。结果刚商场大门,他就把发票递给我:“这个,啊,你理一下,报销了给我送过来。”我满腹惆怅,接过发票黯然而去,听见倭瓜小姨在后面狼声发嗲:“夫,你可真——有——办——法!”贼毫不害羞:“那当然,你夫,啊!”圈内都知他跟小姨不清白,他老婆也知,有一次公然上门大闹,不过中国没有罪,办不了他,只能等天上打雷了。

,两克拉的玻璃,还有一份卡地亚的证书,价值35元。有一天半夜醒来,看见它在黑暗中幽幽地闪着光,我突然想:就算它是真的,我又能到谁的手上?37岁了,有人怕我,有人恨我,可是没有人会真心我。而这所有的蝇营狗苟、心积虑,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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