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阿雾才仿佛从梦里回过神似地轻声：“哥哥说得是，是我狭隘了。”

荣珢想了想，郑重地：“好。”

不将来如何，以长公主之尊总能护住你，如今大家都知爹成了四皇的老师，谁还肯同咱家结亲，这时候顾二爷还能毫不顾忌，我看得他是一片真心。”

荣珢哪里能猜到女儿家这样的小心思，只是他见阿雾一脸的苍白，还有蓄在眶里的雾，心里觉得难受极了，他不该告诉阿雾这些丑陋的烦心事。

“阿雾，在哥哥心里，你始终是比你嫂更重要的，咱们的里

荣珢又：“若你真觉得哥哥娶了媳妇就忘了你，只要你说一句，我就不娶媳妇了。”

一时间，聪慧如阿雾都猜不透荣珢说的话是真是假了，以现实推论，他都那样人家姑娘了，那就绝无可能悔婚，可偏偏他这当的承诺是如此的认真。

或许是荣珢惯会骗人，也或许是荣珢在此刻他的情是真挚，承诺是认真的。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事情丝毫不问我的意愿，你觉得是为我好，却不知当我发现居然是最亲的哥哥在背后算计我，我…”阿雾是个姑娘家，再聪慧，也是情用事的。

阿雾这才睁大了睛转过来看着荣珢，心里笑，好你个荣珢这会儿还跟我使心机，阿雾促狭地：“那好，你别娶音了。”为了她，居然让她去劝一个别有心思的外男，阿雾可是很小心的。

到如今阿雾固然为荣珢的大智若愚而兴，可心里却重重地压了一层石块，原来看起来再好的情，真的撕开了虚伪的面纱，下面还会有那么多的利用。荣珢对唐音是如此，荣三老爷对崔氏也未必不是如此，否则就不会现王氏，后来若非是阿雾使计让荣三老爷忌讳了小妾，崔氏未必就能独大后宅。再想想长公主母亲和她前世的父亲如今的卫国公之间，也都是互相利用。

阿雾不知，却不能真这样开玩笑，因而破涕为笑：“好啦，我就是试试你，省得你忘了我这个妹妹，你今后娶了音可不许负了她。”

“你就是那有了媳妇忘了妹的人。”阿雾继续纠缠这个她最在意的事，若是荣珢事前同她商量，要让她为了一家的命牺牲，她未必就会推托，可他这样不问而背地行事，就犯了阿雾的大忌。

从今日阿雾能一看穿他的打算，又能轻易就说服唐秀瑾，荣珢对她已经刮目相看，也不再忌讳同阿雾谈论时局。“哥哥固然心悦唐姑娘，可在如今这样的时局下，我能只顾着自己兴不爹爹的愁虑么？”

“阿雾，你放心，你不愿意嫁的人，爹、太太和我，都不会你，我们都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过一辈，不咱们用多少心机，在外多少事，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能让自己的家人舒心地过日。”

荣珢如今在江湖野惯了，于男女之防甚至礼仪都看得淡了，一切只讲结果，不问手段。自然不如女儿家考虑得周到，若非如此大大咧咧，他也不敢夜闯唐音的香闺了。

荣珢看着阿雾，认真地：“这件事确实是哥哥得不对。可我也绝不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妹的人。”

所以你就二愣似地给妹妹牵起了线，也不怕闹事儿来？阿雾心想，心里却柔了一些。

荣珢的表情认真而诚挚，阿雾却还是没有重新笑开颜。

荣珢的话没有挑明，阿雾的心里却已经狼滔天了，她一直以为荣珢就是少，一心喜唐音才那样的越矩之事的，却从没想过撕开这层华丽好的面纱后，下面会是那样的泥泞不堪。原来荣珢去争取唐音，还是看重了唐阁老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