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阿雾是卫国公府生的第一个孙女儿，何其金贵。长公主是在听了公公这句诗后为阿雾择的小名。从此府里都唤她阿雾，也算是贱名，才好养活，谁让阿雾打小就弱，阖府上下都奉长公主的意思喊她的小名，不称姑娘。

这个

但她却没料到，顾廷易在心里已经信了她五分。先不说别的，就理分析而言，顾廷易不以为阿雾这样骗自己有什么好。

何况，在第一次见到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顾廷易就觉得她的背影像极了阿雾。后来他也打听了，当日在阿雾旧日居，她能一喊“鹅”的名字，这个谜题一直盘旋在他的心里和鹅的心里不得解，但今日如果阿雾所说为真，那就完全可解了。

阿雾苦笑了一下“二哥，别说你不信，就是在我自己醒来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阿雾见顾廷易久久不说话，知他一时接受不了，若换了自己，非亲经历，只怕是绝不肯信的。阿雾已经好了大费的准备。

“为何不告诉母亲？”顾廷易一下就问到了重。

若是想借机攀上卫国公府和长公主，顾廷易以为绝没有这个必要，因为自己对她的一片心意，天日可表，了长公主的儿媳妇难还不比说这样的谎话攀上来得牢实可靠？

还有她的鸭图，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答。

“你的书柜第三行第二列从左边数第三本是什么书？”顾廷易问。

顾廷易对《罗诗集》的印象刻，也是因为这是他送给阿雾的。

至此，顾廷易再也找不到理由不信前的这位阿雾，就是他逝去的妹妹阿雾。

若是想拒绝自己，也完全没必要说这样让人匪夷所思的话。

虽说如此，但知阿雾名字的人却着实没几个。

这可真是个怪问题，哪怕是将卫国公府里里外外调查了个遍的有心人，恐怕一时也查不到，阿雾那堪称汗充栋的书房里第几行第几列有什么书。

“阿雾。”顾廷易有些艰难地吐这两个字，将一腔心思尽数收藏。他也不知是喜是悲，喜的自然是妹妹阿雾没死，悲的却是难以启齿的心事，亏得他还为了这件事同母亲吵了闹了还离家不回。

“你怎么知这句诗？”这句诗还是当初阿雾生的那个早晨，卫国公府的老国公，阿雾的祖父在得知长公主于两后又诞下一个闺女，心里兴随的。

但如今这个局面，阿雾真不知是该兴还是该悲哀。不过有一可以肯定，哪怕是二哥不愿意相信自己，只怕也是忍不下心把自己当妖怪烧了的，所以，阿雾想要赌一赌，这简直成了念。若赌赢了，今后帮助前世的亲人避开“己酉之变”的把握就更大些了，若输了，哪怕是死阿雾也无怨无悔，至少她努力了，尽力了。

于两个哥哥则又淡了一层，阿雾拿不准他们会不会把自己当妖拿去烧了。

“二哥。”阿雾泪满面，没想到二哥居然这样容易就信了自己，她一边觉得安，一边又觉得二哥也未免太没有戒心了，以后少不得要多提才好。

当然这样一番话说在顾廷易开之前是最好的，最后也能免了彼此的尴尬。

“二哥以为母亲会信么？”阿雾反问，一双睛清澈见底，里面只有清明，毫无一丝心虚。

何况如今这时机真不算差，赢面颇大。

“是罗诗集。”阿雾是个书痴，打小读书，别人送她什么都不如送她让她来得开心。她的每一本书都要放在固定的位置，每年晒书日都是亲力亲为，收书时也是自己踏着梯一本一本的放，就是她的贴丫都未必清楚每一本书放的地方。

“难怪母亲为你在大慈寺的长明灯，一直没熄，她也一直不信你已经走了。”顾廷易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喃喃地。

顾廷易又信了两分，若是骗，哪里能反问得如此理直气壮，只怕早扯了一大堆开始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