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也知自己的份，阿雾一时没邀请她，她一儿也不觉得奇怪。

紫砚、紫扇在一旁听了都连连，见她神情真挚，都觉得她是个好的。

王姨娘很会说话。

我给自己放了个假，睡了个懒觉。

“还有，昨日三老爷边的小厮茗荼想给园里他当值的送件加冷的衣裳，他不来，也是王姨娘让丫帮他的。”

袜是上好的三松江布的，这样的布小衣或袜最舒服。王姨娘的手也极巧，在袜上还了一对儿小绒球，看起来可极了。即使阿雾不是个纯粹的小姑娘，她也要赞叹王姨娘的心灵手巧。

阿雾抬望向窗外的王姨娘。

琴寂时，雪地上响起“沙、沙”的人的脚步声。一个披着孔雀绿缎面灰兔里大氅的丽人由远及近，迤逦而来。

听说夜里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

好一位知音，阿雾脸上可的笑容。

“在六姑娘的琴声里听了斜余晖的灿烂，也听了六姑娘对斜的不舍，留恋。今日下午晌太还好好的，转天就了，下起了雪。”

“实在没想到，姑娘年纪这般小，琴艺就这般妙了，还未听过有谁的琴音能赶上姑娘的。”王姨娘赞得极为真诚。

“她怎么良善了？”阿雾问。

阿雾接过袜，赞了王氏的手巧。

紫砚惊：“都这般晚了，太太该歇下了，今晚又下大雪，姑娘快别门，仔细着凉。”

阿雾这回“哦”都没“哦”了，起：“走，咱们去太太屋里。”

又过得几日，王姨娘亲自送来两双袜给阿雾。

“这有什么，老爷、太太给了我一个容之地，让我不再飘零，我正是该恩。平日里我也闲着，也没什么大本事，便想着些东西孝敬老爷、太太还有哥儿、儿，这些还是能够的。老爷、太太那儿我都送了东西去，姑娘这儿自然也不能落下。”

阿雾眉一挑“你怎知是问斜？”

阿雾脸的笑容已经沉，她对紫扇了。

王氏年轻，虽然五官不如崔氏致，但倒底比她鲜妍，如今跟了荣三爷，更仿佛才将将绽开的蔷薇，又如来年桃枝上那沉甸甸的桃。

琴。

“这位王姨娘可真厉害啊，第一回有人听懂了姑娘的琴音，还说对了名儿的。”紫扇一脸佩服，她如今识了几个字，念了几首诗，对才女最是钦佩。

王姨娘走后，紫扇好奇地上前问“姑娘，你真的弹的是《问斜》啊？”

王姨娘走后，紫砚拿起那袜，赞：“这针线真不赖，心思也巧，姑娘，这两个绒球多可啊。”

王姨娘的脸上有一丝诧异，阿雾的态度温和可亲，但这并不像她预想中的反应。这位六姑娘的话里透着一丝撇清。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快乐！

王姨娘的“知琴识趣”在阿雾心上敲响了警钟，这样一个如同解语一般的女人，荣三爷在她的温柔乡里又能持多久？

阿雾的心里却一片灼，片刻也等不得“拿个手炉给我，我自己去。”

“好一曲《问斜》。”

“多谢姨娘，这么冷的天，还要姨娘为我袜，我怎么过意的去。”阿雾笑。

阿雾“哦”了一声。

阿雾发了一声同自己年龄不相符合的叹息“是啊，太厉害了。”

这世上本没有《问斜》这首曲，阿雾的琴都是率而弹，但今日她所弹的确实是问斜。琴声里，阿雾问斜，为何斜要西坠，任霾袭来，大雪翻飞。

因为王姨娘说的本来就是实话。扬州瘦里有专门教琴的师傅，她们都是刻苦学过的，其中也不乏佼佼者，王姨娘自问，她的琴艺也是很不错的，但今日雪夜听琴，她才知天外有天。荣三爷才华纵横，没想到言语厉害的六姑娘在琴艺上会如此，真不愧是他的女儿。

“前儿，咱们院里扫地那翠儿的老娘，下雪天路摔折了，翠儿在院里哭，王姨娘听了，给了她一锭银让她给她娘请大夫治呐。”这些消息紫扇最知。

阿雾脸的笑容越发灿烂了，就差没请王姨娘屋喝杯茶，来个伯牙、期，山对述情怀了。

“起初，我还以为她是个坏的，留心了这么久，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瞧着也是个良善人。”紫扇也学起了阿雾的以小装大。

王姨娘看阿雾神情里的冷淡来，也不多坐，告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