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了几句之后，这夫人更加不满，又是：“没什么意思，嗓都破了，满楼台会这样唱吗？还是满园的好。”说罢压低声音继续：“郝家终究是小，据说从前在松江还经过商，过绸缎买卖，哎，这才发迹几天呀。要说发迹，也不算发迹，虽是封了侯，可是你看这侯爷的，朝廷一个差事都不给的吗？听说这陆侯爷每日就是闲坐在家里，天天往人家家里松江布，我家老爷都说了，听着都可笑。他的儿也在锦衣卫里当差，但凡是真正的功勋弟，谁肯去锦衣卫？谁不在五军都督府或在燕山卫里？吓，你看郝夫人今日穿的衣衫，一都不面…”

第一个曲目自是新年必备的曲目，曲牌《喜来》、戏在上咿呀呀的唱：“梅残玉靥香犹在，柳破金梢未开。东风和气满楼台…”

这也是郝家京的第一年，所以对这听戏的事格外重视，先是请了最好的班，费重金，接着便是四送请柬，某诰命、某敕命，或是某家小，但凡觉得关系还算近的，都不能疏忽。

说是卯时开场，不过宾客会提早一两个时辰三三两两的来，陆家的人到得最早，郝夫人与陆夫人叙话，陆妍也是来了，她今日穿着盛装，黄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纱，亭亭玉立，若不是外了件御寒的披肩和罩，足以让人看着便醉了。

郝风楼应了，回去沐浴更衣，重新回来，他站在郝夫人侧，也不去话，郝风楼的边都围坐了不少各家的夫人、小，还有几个和郝风楼年岁相仿的少年、青年，后又都是各家的丫，郝夫人后，小香香也站在一边，她对听戏很有兴致，专心等着开戏，倒是一时把郝风楼疏忽了。

好戏开场了。

郝夫人抬眸，笑了：“你看，又是一酒气，快去换了衣衫，陪在娘跟前听戏。”

面上也多了投壶、跷、木偶戏、陀螺、杂技、听戏等活动，郝风楼和卫中的一些老熟人一起去吃了酒，兴兴的回家，这一天，家里请了戏班来，郝夫人坐镇，准备听戏。

“娘，我回来了。”

郝风楼没有多少心思听，倒是注意到坐在郝夫人后的一家夫人面不屑，低声和隔坐的小腹诽：“是陈家的班，帖里说是名班，还以为是秦淮来的满园，或是刘家班。这陈家的班都是一些商贾请去唱的，最是俗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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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小离郝风楼有十几步的距离，侧坐在陆母边。她意识到郝风楼看自己，连忙去和边的一个小说话，一副很投的样，偶尔又会失神，等角再去看郝风楼时，发现郝风楼已经和郝夫人说话打趣，心里又不禁有失望，以至于边那小唤了她两声，她才呀的一声回过神来。

郝夫人见了她，睛放光，拉到近前问了许多话，让她怪不好意思，左右张望，没看到郝风楼半个人影，又觉得有些失落，只是还算得，一一答了郝夫人的话，郝夫人便牵着她的手，让她到近前来坐，这一切自然都在陆夫人的里，陆夫人只是微笑，并没有破什么。

郝风楼想起，小香香确实提过这么个杨夫人。

这些话声音不低，总是若隐若现，郝风楼听得有些恼火，后的小香香凑上来，低声：“少爷，我说过了吧，杨夫人真讨厌。”这声音很低，只有郝风楼一人听到。

富贵人家听戏，里也有名堂，外的野草班是看不上的，所以得聘请一些名家来，谁请的班好，主人便添了几分颜面，而且明时听戏时，尤其是明初，往往这时候男主人都要借故离开，所谓避嫌。而女主人亲自坐镇，邀请各家夫人、小一起来听，这也算是大人家的际的一方式，趁着过年，大家彼此拉近关系。

等到来的人越来越多，郝夫人便顾不上陆妍了，众人一起说着笑到了后园，后园已经搭了戏台，茶几、椅也都摆放齐全，郝家的丫们在期间穿梭，奉上瓜果、清茶，大家依次坐下。

……

郝风楼这时候刚好回来，他不是家主，倒是可以在这里，第一便看到了陆妍，可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陆妍只伴在陆母边，寸步不离，郝风楼只得往郝夫人那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