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朱棣更加兴致盎然的去窥探别人的秘密，更没有人比朱棣更衷于知别人的一举一动，这就是代价，一个篡夺了侄江山的叔叔，必须付的代价。

朱棣悲哀的闭上睛，将茶盏直接丢落在地，任由茶浸在脚下的毯上，他手虚扶着案牍：“这个世上，朕只看到三个半个聪明人，朕是一个，姚先生是一个，三宝啊，你算半个，太也是半个，还有半个，就是这个郝风楼了。”

他扶住自己的额，闭上睛：“痛，痛的厉害，来，来人，本病了，召太医，请赵太医来，本的旧疾犯了。”

他眯着，值得玩味的看着一份密报，拿起之后，又放下，沉片刻之后，又拿起，用手掸了掸密报上的薄片，朱棣伸手：“茶。”

三宝悄悄站在一边，乖乖的当他的听众，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

可是朱棣明白，现在的他不再是战士，从前他是帝位的篡夺者，而现在，他是宝座的守护者。

京师里的每一个消息，都会通过各形式，传报到御前。

腾腾的尖香茗由三宝递到朱棣的手里，朱棣将密报丢到一边，低喝了茶，叹气：“人人都喝茶，仿佛不喝茶，就是蛮一样，朕还是喜喝酒，跟几个老兄弟，升起篝火，大家围坐一起，嗯，就在小丘上，听着蹄和北风的呼呼声，喝肃慎酒，痛快。可是呀，现在不成了，朕不能让人看成是蛮嘛，别人都说吃茶能生津，能吃味，可是在朕看来，不就是开吗？”朱棣摇：“不一样了啊，不一样了，从前的时候，多快活呀，现在什么都有了，偏偏不一样了。”

再留了知吗？还有，吩咐下去，往后再有人打着本的招牌四招摇撞骗的，都要严惩。不…不…”朱煦胖的下抖了抖，又是摇：“不成，不成，若是如此，岂不是盖弥彰，罢了，罢了，不要这样，什么都不要，以后疏远这个程让，疏远了就成。”

朱棣并不多疑，他显然更像一个战士，大的喝酒，骑上最烈的战，手持利刃，便无人上前。

“是吗？”朱棣的眸里，掠过了一丝冷漠：“你不懂，不一样了，今日不同往日了，咱们得了江山，人心也变了，从前的时候，大家齐心协力，大家是一绳，是捆在一起的箭矢，可是现在，不同了啊。人心变了，人都不是那个人，围坐一起，有什么滋味可言。朕有时候就是不懂，不懂啊，为何从前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大家反而乐，现在什么都有了，他们就要四结，四攀枝，大树底下好乘凉，这个理朕也知，可是，何至于如此呢？”

朱棣抬看三宝：“太之所以聪明，是因为他懂分寸，可是啊，他虽然聪明，现在却有得意忘形，他太急了，看到这份奏报没有，一个太监，和朕在一个城里的太监，居然跑去，明目张胆的告诉人家，他是太的人，哎…他是太的人，那么谁是朕的人呢？你以为朕是妒忌太？你错了，不是这样的，朕只是寒心，难不攀附别人，不去从龙，就没法儿活了吗？大家都想从龙，都在为自己的以后打算，就是没卵的阉人，都是如此，你说，朕不寒心吗？”

…

三宝笑：“陛下若是想，照样还是可以找从前的那些人来，陪陛下喝酒的。”

太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