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不用好奇,一个月以前,他犯病倒在路边小巷被我扛回家收留一晚而已。”朱西挥挥手。
“这样啊——”夜翔看着上官零的背影。生病的音乐天才?
而在天台一侧的第四教学楼上梁萁正用望远镜注视着天台上发生的一切。
合唱团。
梁萁早早就站在了指挥的位置和身旁的女生谈笑。
“梁萁,我听人家说…说你生了很严重的病…你为什么又出来了?”有个女生小心翼翼地问。
“经过检查,我的脑瘤是良性的。过一阵子就开刀。所以,我要回来继续指挥啊。”梁萁笑靥如花。
“那真是太好了。”梁萁身边的一个短发女孩不太自然的说道。她是在梁萁生病期间代替梁萁任指挥的王燕远。
“你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吗?”梁萁看着王燕远继续微笑“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不开心?”
王燕远倒退半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住院当晚,是谁高兴得买了一只水晶发夹庆祝?”梁萁问。
“你…你怎么知道?”王燕远结结巴巴地说着,不由得倒退几步,不小心撞翻了谱架,乐谱掉了一地。她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梁萁是天生的指挥家,虽然自己很努力,可是,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达到梁萁所站立的那个舞台。所以,不知不觉中,自己对梁萁产生了一种阴暗的情绪——如果,如果没有梁萁,自己也许会成为站在那个舞台指挥的人。
[只可惜我又回来了。]
王燕远无法置信地盯着紧闭着嘴唇,却在自己脑海里说话的梁萁。
[很奇怪吗?]
王燕远看着对自己诡异地微笑着的梁萁,手心直冒冷汗。
九月的下午,合唱团练唱的小教堂本来该是温暖又舒服的,可是,王燕远只觉得这里寒冷得如同冬日。梁萁那诡异的眼神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她转身就想往门那里跑。这个时候,教堂的仿木雕花合金门轰然关上。
黯淡的阳光里,梁萁站在指挥台上“现在开始练习——”
随着梁萁指挥棒的举起,乐队的小提琴手们像被催眠了一样不由自主地开始了例行的伴奏。流畅的小提琴声在高高的穹顶下飞翔,引诱人跟随它歌唱。
[唱吧,唱吧。]
梁萁那悦耳的声音在许多人的脑海里回荡,催眠着合唱团的每一个人。高高的穹顶似乎旋转了起来。
夜翔一边对着口型假装唱歌,一边观察周围的人。绝大多数似乎都沉浸在音乐里无法自拔,共同被梁萁引导向未知的精神领域。而朱西似乎还在本能地拒绝跟随音乐。这是一个布置好的棋局,从大家进入合唱团的第一天开始就不断接受暗示。
实在不忍心把那漂亮的彩色玻璃窗打破来叫醒一群做白日梦的人。夜翔盯着七彩玻璃窗想。何况,至今巴比伦的人还把自己看作是一个因为意外而拥有少许能力的普通少年。如果自己事事都去破坏,就等于自己主动坦白真实身份。可是,朱西怎么办?还有梁萁——她分明就是被厉害的催眠师催眠过。不设法阻止她继续滥用力量的话,她十成十会真的衰弱死去或是成为植物人,最坏的可能是梁萁会成为自己昨晚在秘密基地看到的发光的粘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