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磊却仰天哈哈一笑“你真天真。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想过，我究竟是不是明家后人，哪里有人会把自家的独苗放在虎狼窝中受苦？现在想来，想必明家人其实早就知我的世了，不然他们不会这样绝情地抛下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也许明家后人另有其人。”

他的冷笑慢慢化为一无奈的悲凄“原青江说得没错。明风卿也是个疯，她就是要我亲手杀了原青江，弑杀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样即使我得手了，他们再告诉我真相，想必我也非死即疯。”

“二弟莫惊，我是结拜小五义的老大，你还记得吗？你看，我把武全卸下了，不会伤你的。”于飞燕当着宋明磊的面，真的把手上的武全解下，又脱了铠甲，大冬天的只着单衣，这才大步上前，走近宋明磊，肃然：“老二，每个人都有选择命运的权利，过往皆已烟消云散。就听四妹的，远走飞，再不要回这伤心之地，从为自个儿好好活一回吧。”

我话音未落，宋明磊已冷着脸向我伸手来。我以为他会用酬情来假意挟持我，所以我也没有用力。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只是地握着我的手，然后直直地把酬情送了他的膛。

他颓然地倒在地上，睛又散起来，抱着画戟盘坐在地上，又开始无意识地摇晃起来，时不时地低看看自己满手的鲜血，用一很奇怪的疑惑的语气：“咦？！为什么我手上全是血？我究竟杀了多少人？四妹，我究竟是谁呢？如果我真是**的孽障，为什么老天爷没用天雷把我劈死呢？”

宋明磊怔住了，手中的画戟略略放低。

宋明磊的中升起一阵的疑惑。

于飞燕上前一步，抓住宋明磊的双肩：“老二，全妥了，我现在便以追捕你为名，且请这位司兄弟带我们遁暗，然后直接长安。你不用担心弟妹和重，我们到时再想办法把他们接应来便是，你可去桃源神谷，亦可前往黔中教书。”

于飞燕现在甬边上，旁边站着仗剑的司遽。宋明磊又张起来，握画戟，警惕地瞪着二人。

只听非白在外面冷冷叫：“还请郡王放了晋王妃，不然世命难保。”

“二哥可还记得，当年陪我冲下山去的话吗？”我握着宋明磊的手，诚挚：“忘掉所谓的国仇家恨，离开长安，离开这万恶的原家，离开一切的一切，去过那自由自在的生活，你一直向往的生活。当初你说过的，这一路走来，没有人给过你任何机会来选择，如今，二哥，就让四妹带你离开这个世，去过那世外桃源的生活。”

我取酬情，到宋明磊面前，对他鼓励地柔笑：“二哥勿惊，你用这把酬情假意劫持，然后用我同非白换重，再逃生天，一会儿便有人接…”

“二哥放心，”我一指司遽“司主是我的朋友，他会帮我们的。”

宋明磊浑血腥，他就站在那里，有些傻气地怀抱着画戟，怔怔地看着我，神充满了震惊和动。

我只觉万分悲恸，正要开，却听有人用洪钟一般的声音说：“让大哥来告诉你，你是小五义中排行老二的宋明磊。”

暗的空气永远是这样闷浊，混合着血腥气，总是带着这样一腐烂的味，无论多少年以后，只要一想起我那可怜的二哥，我的鼻间永远是这味。

司遽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看看这情形，古怪地对我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撇了撇嘴，哼了一声，表示同意，然后生气地别过脑袋不看我们。

我对着甬大声喊：“非白莫要冲动啊！千万不要伤了重，二哥同意换，他不会伤我的！”

于飞燕给跟随而来的姚雪狼使了一个，立时姚雪狼命人在甬把关。

我趁打铁，拿手卷了卷方才战斗中撕破的袖，轻轻地为他抹了一把脸，他清俊的五官来。我握住他的手，鼓劲：“大哥说得对，昨日皆已死去，一切皆是过云烟，现在放下屠刀还来得及的。咱们先去黔中，君家寨中尚缺几个先生，二哥一定是个好先生的。”

我握他的双手，对他笑：“不记得啦，你那时还对我说过，无论怎么样，都不要遵守结拜时的誓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勇敢地活下去。今天，四妹再把这句话回赠给二哥，可好？”

当的一声，宋明磊丢下了手中血腥的画戟，他的中柔和了下来，竟闪一丝光芒来“四妹，我…”

然而就在这时，却听到一阵重的哭声，宋明磊那天狼星一般的双目立时失去了所有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