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郡王向来喜红西番莲，安年为他所有的内衣袖都用金线钩了朵重西番莲，对吧。”皇帝微微笑“你喜上那个名旦东哥儿，可又觉得对不起宋明磊，这支扇坠不过是一件你讨心上人喜的小玩意儿，却是永坊陈员外家的传家宝。你死人家上下十余，只剩下一个被打瘸的儿陈贵，就因为郡王说了一句漂亮。”

原非清面骇，冯伟丛早已递上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支晶莹玉的红玉西番莲扇坠，扇坠的一角似被烧焦，一片乌焦。原非清面煞白。

皇帝的脸庞充满了锐利的杀气，对着原非清眯起了凤目“当年的秦相爷位权重，圣祖不过是一方刺史，朕更是一个小小的五品校尉，如何能得了秦相爷的青？朕同圣祖都很惊讶，相府千金竟肯下嫁地方官之。过门之后才发现，她门时就已经有了三个月的。那个野便是你！是那个贱人同府中一个长工的私生之。”皇帝轻蔑地笑了，成功地看到对面的原非清开始崩溃。

然孝顺。”

“让朕来告诉你，你们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吧，”皇帝的凤目迸一丝烈的鄙夷“你们的母亲同你想的，恰恰相反，既不知书，也不达理，更不懂何谓贤良淑德，她就是一个jj的贱人。”

“这、这…想是非烟、非烟她气糊涂了，”原非清结结“可那日正好大风，跟、跟非烟没有关系。”

“你同你那无耻的娘一样，荒好，纵无度，好歹你毕竟为原家尚了两位轩辕公主，朕留下你，也算是原家对你的谢。可是朕不能忍受你的懦弱和愚蠢，你真以为你的好妹放了永坊那一场大火，嫁祸给君氏，朕毫不知情吗？”

“梅香啊梅香，你总对朕说什么以心换心，宽容为大，朕总笑你东郭先生，不想，”皇帝叹“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非清啊，以往朕只觉你有些孬，虽喜好些男风优伶，败德丧志的，尚还对原家有用，不想今日里却只觉是个愚蠢的脓包。

原非清冷哼一声，爬起来时却也改了，冷冷：“我们的母亲是秦相爷的独生女，从小知书达理，贤良淑德，貌无双，有哪一比不上那个谢梅香？您给母后的封号不过孝恭，却给三瘸他娘大加赞之词彰显恩，什么孝贤纯仪端，天下人皆议圣上太失公允。”

“不是赏给初仁了吗？”

“本王自然孝顺，”原非清哈哈一笑，语气一转“可是本王从小就知您不喜我。我和非烟都知，我们自懂事起，就从不见您到母亲那里去。您好歹抱过非烟，可是您从来就没有抱过我，我终日里看着您的脸战战兢兢地过日。”

他的俊脸因仇恨而扭曲起来“父皇，你知我有多恨你吗？你在母亲难产的时候，没有叫大夫，甚至没有产婆，你是活活看着她痛死的。你为什么这么恨她，连带恨着我和妹妹，可却是这样那个贱谢梅香和那个贱儿？”

“当年相府千金所谓下嫁不过是为了遮遮丑。好歹其时朕也算攀了，只要能平安度日倒也无妨。可是她太不知足，就同你一样，自嫁过来后，嚣张跋扈，对公婆无礼，且好妒成。我那些从小一起随长大的丫，一个个被她找借卖到烟之所，或小厮，或残害致死。当年初画的娘亲方生下初画，还没有来得及看初画一就被她杖杀了，可怜的初画连一亲娘的都没喝过。

“住。”原非清大吼一声。

原非清大笑：“我们小时候只要在没人的地方就盘算着，怎么死你，只要你死了，原家和这天下一并都是我们的，再不用看你脸，总算让我们等到了这一天。”

皇帝不理他，继续说：“可是宋明磊却嫌沾了人血不吉利，随手扔给别人，你知给谁了？”

“我没有，”原非清脸一阵红，然后又一阵白，骇然脱而“我是让西营把陈家囤积凤翔的证据给大理寺，可我只是想让大理寺吓唬他们一下，谁知他们这么不禁打呢。”

原非清脸上所有的血都褪了下去，双手颤抖地握着刀冲上去拼命，沈昌宗轻轻一挡，原非清便跌坐在地上。沈昌宗轻蔑地看着地上的原非清，冷冷：“贤王放肆。”

“你说你母亲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皇帝忽然放声大笑，在场中人皆吓了一大“那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你可知孝贤皇后不计前嫌地想办法寻来了产婆，让你们见了你母亲最后一面。”皇帝冷冷“孝贤皇后一直照顾你和你妹妹，视同亲生，可是你们却同你们那个娘亲一样永远在上，忘恩负义，寡廉鲜耻。”

“说你蠢，你却还不知。他扔给了你的新相好东哥儿了。那东哥儿到炫耀你们两个兔相公拜倒在他的裙下，你妹妹故意把这事儿传到陈贵耳中，那陈贵便到如意戏班寻仇，连夜一把火烧了如意戏班。可是那把大火倒也奇了，戏班不过在富君街尾，却能借着风势，结果烧了整整一条富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