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向疼这个女儿，立刻同意了，并且行重赏嘉奖安年公主的孝心。

那一天晚上，皇贵妃为皇帝准备了彩的烟火表演，皇帝兴致地带着娘儿们孩儿们还有一帮功臣风立中宵观火。结果上了年纪的皇帝微染风寒，就在那天晚上，他发了寒，迷迷糊糊地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非白的母亲孝贤纯仪皇后在梦中哭着指给他看一棵树。那是棵老树，当他起来的时候，却见长长的须上鲜血淋淋，皇帝惊醒后，更加思念孝贤皇后，停了宴乐几日，孝恭皇后的建祠也停了下来。

非白沉了一会儿，轻声：“容颜相差甚远，不过确有几分母后的气质，只不过说不上来的古怪。”

皇帝也看了一锦绣，哈哈一笑“皇贵妃啊，朕怎么觉得晋王娶到你，可比朕有福多了呢。”

皇贵妃什么阵仗没见过，圈描得过的紫瞳滴溜溜一转，立时媚态丛生，不动声地嗔：“也就是今日上元佳节，臣妾才为皇上一展这件裙，这还是去年北伐的旧赏赐呢，往日里可再不敢呢。”

皇帝笑着摆了摆手，对妻妾们的回答不置可否。

他免了我们的礼，我们这才暗中长嘘一气，落了座。皇帝这厢里拉上锦绣的手，笑眯眯地拍了拍，在锦绣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估计是限制级的，锦绣的脸红了，嗔地对皇帝送了一个妩媚的秋波。通俗一说，就是骨地抛了一个大媚，皇帝欣欣然地接受了。

我便贤惠状对非白纳了个万福，柔顺：“殿下说得是。”

不想接下来发生了一件大事，现实荒诞的真，应验了这个可怕的噩梦。

她穿着一淡粉襦裙，挽着一条绛披帛，微凝脂般的香肩，她的上只绾了一个堆云髻，饰也是些净素珠钗，同锦绣那黄金珠翠满完全不一样。

白的话。

皇后也帮着柔声：“妹妹说得千真万确，今日也是臣妾等为给陛下添喜气，平日里，皇贵妃与臣妾都晓谕六，厉行节俭。”

她丽的中对于喧嚣艳的廷有着一无法名状的熟悉和淡然，偏偏又有着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形成了一极不协调的矛盾，让人无法靠近。可能正是这莫名的气息，加上贴合孝贤皇后的气质，让习惯人妆艳抹、极尽阿谀作态的皇帝到一迎面清风。

我们退到席中，这时一阵大风来，夹带着风雨的气息，灭几支烛火。史庆陪早已令着太监们上烛火。皇帝往眷的坐席上看了几，便对史庆陪说了一句什么话，那史庆陪便捧着一件芙蓉大红纹缎面披风，跑到锦绣下首坐着的一个女那里，好像皇上怕这妇人着凉，特地拿来给她披上的。

我和非白不由仔细看去。那宣夫人三十的年纪，态纤秾合度，肌肤细腻，面似桃带，气度雍容华贵，同以往皇帝新纳那些年轻恣意的妃嫔看似不同。

我也有这觉。这位夫人有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时安年公主过来敬酒，把我的思绪也岔开了，却见安年公主今天倒也响应皇帝的号召，难得穿得这样素净。她走到中殿，对皇帝启奏，思念生母孝恭皇后，想为孝恭皇后在渭边重建祠堂，以示孝心。

非白如大丈夫一般威严：“儿臣想，如今国之刚定，百废待兴，为皇族儿媳，理当恪遵皇命，克行勤俭，为妇人，万不可太过奢靡僭越，望父皇恕罪。”

其实锦绣穿了一件低对襟，雪脯了大半，可是皇帝却似没有看见，只时不时担忧地拿瞧那妇人。锦绣垂下了密的双睫，绝艳的脸庞没有了任何表情。我心中有了一丝难受。

这位宣夫人的脸型同孝贤皇后一样是瓜脸型，同样有一个的人尖，可巧那发型同非白的画像上的也十分类似，可能是经历过故国沦丧之苦，一双远山黛眉画长鬓间，眉宇间藏着淡淡的沉静和愁苦，整个人散发着丝丝楚楚可怜之态来，同孝贤皇后整的那忧郁娴静气质确有像。

青媚在我们耳边轻轻：“这便是圣上新宣夫人。”

史学家们都认定，原氏家族的人特别迷信，尤其是梦中所示。那时的我认为封建王朝的帝王都非常相信天命神授这一说，不过这个梦也太离奇了，尤其是孝贤纯仪皇后亲梦指那段，那带血的树便在太祖心里落下一针，他让钦天监整日占卜吉凶，终日忧心忡忡。

众臣听他这么一说，不由自主地瞟了瞟锦皇贵妃上那昂贵的十二破金泥簇蝶牡丹百褶裙，而皇贵妃则刚刚收回放在非白吉服龙爪上的目光，紫瞳只觉冰冷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