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是，那时我想得只有逃避，而此时此刻的原非白既没有转就走，也没有冲过来把我和段月容都宰了，只是那样安静地看着我，我却觉得比被他用那明心椎千刀万刮还要难受万分。

果尔仁并没有回答，他沉默地走了几步，来到最大的那朵西蕃莲下，叹：“老夫把少主关在这里，每日送活人和普通，一开始少主只吃普通，可是七天之后，他便只吃活人，再不碰其他普通，而且量越来越多，有时连送的人也有去无回。”

原非白这样久久地望着我，他鬓边的一缕长发落在颊边，让人不易察觉得颤抖着，潋滟的凤目那样沉静地看着我和段月容。

我惊回，那人光上滴着血，狰狞的面目上亦是殷红一片，唯有一双戾瞳充满杀意地盯着我。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尽我对于原非白的了解可谓甚少，可是此时此刻，却知他地受到了伤害，就如同前世的我，亲看到长安的背叛，骤然间整个世界已然破碎。

“果先生原来还想着带着女太皇去？”

他对我冷冷笑着，我也学着他冷冷笑：“说虽如此，叶护大人刚刚才伤了这两家的统帅，如何还会让他们听命于你？”

那最大的尸骨山丘上那朵硕大的西番莲似乎比我和齐上次看到时开得更盛更艳，它所在的那个人尸骇似乎已经撑不住了，我们经过时，微有响动，那个人骨便轻微地自眶爆裂开来，那朵大西番莲便代替了那尸骸的颅在上面，向我诡异地侧过盘来，仿佛是在险地嘲笑着世人。

“当初老夫还不信，此无泥无土，唯岩艰冷，如何生发芽，更枉论开散香。”果尔仁冷冷一笑。

我骇然地望着这座尸山，这些…。这些都是非珏杀的人？

“姑娘可知这里是何？”果尔仁在我背后不可察觉地叹了一气。

我的心脏一阵收缩，暗自咬牙，真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死在碎心殿中的混战之中？

“木姑娘，别来无恙？”果尔仁探对我森森地说。

“木姑娘，其时他已然练成了无泪经，他已然走上了这条路啊，”果尔仁凄然地摇着：“少主刚刚开始练无笑经时的时候，那明家后人给了我一包籽，只说撒在练功之所，待开第一朵，便能生异香，而这异的香气正助少主提升功力，乃是练成无相真经的关键。”

我看着那盘，心脏还始收缩，刹那间怒火中烧：“果尔仁，你…。你怎能如此待他？”

长鞭向我的脚挥来，可惜石哄然关闭，只听到他的长鞭击向石的大响声，可见他用力之猛。

忽然石一响，一个混是血的人影站在段月容刚才来的地方，我们三人正要扭望去，那人早已凌一脚，踢向段月容，段月容猛哼一声，被撞在墙上，然后那人一拎我的衣领从石飞快地闪，原非白厉声唤着：“木槿。”

来算，可好？”

他仰一笑，中竟有疯狂：“那是因为我要请木姑娘陪我去找一个人。”

我自镇定，微笑：“托果先生的福，一切安好，不知果先生想要要挟我什么？”

可是我已经了我的决定，在他的凝注下，只是静静地泪，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回冷冷地看着他。

我冷冷：“司家的记号是紫西蕃莲，明家的是红的西蕃莲，这株莲红紫相间，恐是司莲同明仲日共同培育来的新品，亦是一结盟记号，他们想让这莲生长在这里，是打算以弓月城为基地，以图东，攻下皇城。”

我们慢慢前行，前行数里，旁边的溪变，黑的油污愈重，转过数粼峋怪石，隐隐闻到一腥臭，空中渐渐飘来绿的鬼火。

“此乃是少主研修无相真经之所。”

“正是，”他拖着我往前不停歇地走着，中轻笑：“姑娘在，这两人不一定打得起来，只是姑娘不在，自然会争个鱼死网破，除非有奇迹现，等两人见了分晓，我再带姑娘回去岂不更好？”

“如今紫殇已失，自然撒鲁尔不再害怕于我，现在能保我的也只有原家或是段家的人了。只要木姑娘在手，哪一家不乖乖听话呢？”

此时的我无力支撑我自己，随意地靠在段月容上，而他定地搂着我的肩膀，如同过去七年，无数个打闹嬉戏，我没有回，却知段月容痴痴地看着我。

我心中一动，果尔仁拉着我一个拐弯，果然满正是层层叠叠的尸骨山丘，磷火冷冷地围在我们周围，似恶的睛，不停地窥视，我们又来到了上次同齐放无意间掉下来的地方，我混汗倒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