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芳菲暖人间

远山如黛，静默无声，潺潺的溪水旁，一群仆妇在洗着衣服，冻得人发抖的水liu中，一双双白手在快速地搓着衣服，仿若与游鱼比赛。

我称着漂衣服的时节，直起shen子，长年弯曲的腰脊隐隐作痛，我轻捶着，微微笼了一下因汗水沾在脸上的黑发，迎着风看着早晨的yang光。

不远chu1一座雅致的园子里红梅探了个tou，鲜红似火，印着我的心tou，亦有些单纯的快乐，那应是西枫宛吧。

忽地一个婆子叫着：“木丫tou，锦姑娘差人来找你了。”

一个shen着秋香se上衣的俊俏姑娘，在远chu1站着，shen上着淡烟似的上好绫罗，仆妇们都看chu她定是从园子里来的人，便收起喧哗之声，恭恭敬敬地指着我，我想着莫非锦绣有什么事？

赶jintiao上岸，捋下kuguan，到了跟前，给那姑娘躬了一躬“我是木槿，见过初画姐姐。”

那姑娘的yan珠一转，对我笑笑：“你以前见过我？”

“回初画姐姐，木槿以前不曾见过姐姐。”

“那你怎么知dao我的名字？”

“木槿听说前儿个庄子里比武，只有初画姐姐和锦绣两人的双剑合璧，赢了园子里所有子弟兵，夫人特特只赏了初画姐姐和锦绣两个人，gong中御赐的秋香seruan烟罗，刚刚看姐姐走过来，好似霞光烟雾笼shen的仙女，木槿就猜您定是和锦绣一起伺侯二小姐的初画姐姐了。”

那是于飞燕上个月告诉我的，说的时候唾味星子luan飞，黑脸涨得通红，刀中冠军的他直呼看了那场双剑合璧，才明白自己当初选错了兵qi，狂悔自己没有学剑，不然也能有机会练那合bi双剑。

我很为锦绣gan到骄傲，却又很怛心她锋芒过lou而遭众口硕金，积销毁骨，我的二哥宋明磊，当日兵策谋略中的魁首，只淡淡地一笑：“大哥莫要着急，有空寻得五妹切磋一下就是了。”

然后他转过tou来对我说：“四妹不用怛心，这六年来，五妹很得二小姐和夫人喜huan，为人chu1世又颇圆hua，过一阵子想必就能向夫人告个假来来看你和三妹了。”

六年了，原来我不知不觉地在这西枫宛的杂役房过了六年…

那姑娘“咭”地一笑，又上上下下看了我好几yan：“难怪锦绣那小蹄子，成天见儿地在我面前夸说她姐姐有多冰雪聪min，原来还真的呢。”

“谢姐姐夸赞，不知初画姐姐找我何事？”我仍然yan睛垂向地面，不敢造次。

她从怀中掏chu一个小瓶：“这是锦绣要我给你的，她陪着小姐和夫人上法门寺烧香了，恐是三个月后才能回来，所以叫我给你送新pei的人参养荣wan来。”

我接了那瓶子，还有锦绣的一封书信，大抵是说要chu门一些时日，要我和碧莹好生照顾自己之类的，怪不得锦绣许久没来看我了，原来是去陪着小姐夫人上香了，心中微一惆怅，却又为碧莹的人参养荣wan有了接续，gan到高兴，她现在几乎是靠着这个而活命了。

我抬起tou，正要谢那初画，却见她正歪着小脑袋，充满好奇地盯着我瞧，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发亮“你和锦绣一点也不像，她可比你长得好看多了，你们真是双胞胎吗？”

她问得很直接，我也不生气，这几年几乎每一个知dao我和锦绣的关系的人都这么说。

六年前我为了让锦绣留下来，就顺口说着紫气东来，真没想到，三天以后，京城就飞鸽传书，报来天大的喜讯，皇上诏见了大公子和将军，颇为喜huan大公子，当即下诏赐婚，将长公主许pei给原家大少爷原非清，原将军由原来的镇国大将军，官拜兵bu尚書，封一等奉天翊卫推诚公﹐原夫人连氏亦封为一品浩命夫人，全家荣chong，这几年更权倾朝野，声望一日高似一日。于是锦绣真得如我所说，成了原家的贵人了。

她成了二小姐的贴shen丫环和伴读，与二小姐同住同吃同睡，习文练武，锦绣的温柔贤良，待人和善，再加上我对她在人事上略作指点，不久夫人由对她十分的讨厌变为十二万分的喜huan，甚至还有人说夫人有时候喜huan锦绣都快超过了二小姐了呢。

我看着她清澈直率的双眸，似乎有些明白锦绣何以能和她双剑合璧，独步紫园。

锦绣能把如此重要的东西jiao托给她，定是十分信任她了，心下好gan从生，我笑着点点tou：“是的，不过我只比她早chu生大约十秒钟而已。”

她不解得看着我，对了，古人的时间没有jing1确到秒，就笑笑说：“我就比她早生一小会儿而已。”

她点点tou，走近我，拉着我的手说：“其实我同你和锦绣是同岁，我是元武三年九月chu生的，说起来还比你们小呢，不如你叫我初画吧，木槿姐。”

她的yan中闪着期盼，我也不好拒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