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怔了一下，抿着转过去：“谁担心你了，净胡说你从叶府外溜来，万一让人瞧见了，我的名声还要不要”

“上元灯会，我在街上一气儿撞见三个给你发信笺的，个个儿不在我之下，临末了你还不知赴了什么人的约，你说我怎么安心”凤九歌低看着杯中澄澈的茶，苦笑。

“晚上一般没人来的。”叶棠不解其意，照实回答。

“你放心，这东西我定当好好收着，绝不有负就是了。”凤九歌说罢轻笑了一声，俯下，神神秘秘地笑：“你屋里晚上常有人来找你么”

凤九歌浅浅笑开，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也知，我父王从前是领兵打仗的，警醒地跟兔一般，府里有一儿风草动都能觉来，往日父王在家，不等到用完了晚膳天黑掌灯时分，我决计溜不来的，今日父王去的早我实在耐不住了，怎么着也得来见你一次才安心。”

叶棠犹豫了片刻，慢慢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凤九歌接了过来，轻笑了一下：“何以结相于金薄画搔。”

“当然得计较了，皇上横一杠，把好端端一桩事都搅黄了，我半儿没如意不说，反倒还惹了一肚闲气，这事儿不计较明白了，我怎么能甘心呢”凤九歌指尖不住地挲着凉腻的茶盏，觉自己的脸也渐渐红起来了。

你这脸面还要不要”

他一面说一面笑，最终还是没控制住，竟大着胆俯下将叶棠小小的拥怀里：“媺滢，你真是我的劫”

叶棠拿手指轻轻拨着琵琶弦，略笑了笑：“我在自己家里自然好得很，你有什么不安心的”

“俗语有云，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儿正好是正月十六，月亮尚在团圆，京城里也有地方的灯会是到今夜才散。你这院晚上没人来，那你门了想也没人知。既然如此，我补你一个上元灯会，你可敢么”凤九歌抿着笑，又将手伸了过去。

。。

凤九歌脸上微带了些笑意：“你担心我”

凤九歌好容易才吃了颗定心，哪里肯就这么恼了叶棠呢当下撒了手：“别，我知错了，往后不放肆了就是”

“你、你先放开，一会儿有人来了”叶棠脸上烧得如火一般，又挣扎了几下，勉从凤九歌怀里挣脱来：“你怎么没轻没重的，再这般无礼，我就不放你屋了。”

“你怎么会不知呢”凤九歌见叶棠只顾低琵琶，心中不禁一急，脆走过去把那琵琶夺了过来，叶棠讶然抬，那烧的如海棠般妍丽的俏面容就这么直直撞凤九歌里，两人一时间都愣住了。

“我我不知。”叶棠咬了咬下，又低拨着琵琶弦。

“想什么呢，这个碧玉的，哪里就是你说的那个意思碧玉小家女，不敢攀贵德。郎千金意，惭无倾城。”叶棠一双剪秋瞳瞥了他一，又垂下去。

“那，倘若没有皇上的信笺，你打算回谁的呢”凤九歌微抿了，带着些忐忑问了来。

叶棠自重生以来，哪里让个旁的男这般亲近过，当时觉整个都要红透了，整个人僵在那里，想要下手去把人推开，只觉得手臂的使不上劲儿，好半天才小声嗫嚅：“这、这是你自己猜、猜的，我并不曾说、说些什么”

叶棠低下去，怀里琵琶没了，就拨袖上的绣纹：“你不胡闹，我也就不恼你了。”

“他们给我发信笺，不过是看着亲戚情分罢了，我还没傻到那么自作多情，便是皇上，亦不过只是想抬举我罢了。”叶棠敛眸去望着镜里的人影儿，微微沉了脸。

话虽这么说，他瞧着叶棠脸红的模样，自己脸上也是止不住的笑：“只求你别恼了我就是了。”

凤九歌呆了片刻，蓦地笑了起来，他平素一贯冷静自持，此时脸上的笑却兜不住了一般：“你不必说，我也知了。”

她一面说一面偷看了凤九歌一，犹豫了一下，伸手至妆台上取了那日原本用作回信的玉簪递了过去：“那日皇上发的信笺上盖了小个儿的传国玉玺，我就拿御赐的首饰还回去了，这个你、你拿着吧。”

“嗯，你不曾说什么，都是我自己猜的”凤九歌低低地笑着，又将人抱得了些，只觉得叶棠人小小的一个，好像抱得再些就能自己的一般。

叶棠看着镜中人影儿陡然脸上一红，忙转了不去看它，心也不禁慢了一拍儿：“横竖都过去了，还计较那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