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市长奇怪地问：“讨账？银行找你讨什么账？”

王市长笑骂：“胡嘞嘞，拿市长开心是不？想不想活了。”说着就往一六八房间走，钱亮亮提醒他：“理发室在那边。”王市长说：“我知理发室在哪儿，你不还有事吗？先说正经事，然后再理发。”

送走了张行长，钱亮亮就找黄金叶让她给银行还款，黄金叶知这五十万的利害关系，二话不说跑到财务凑了五十万给银行打过去了。

钱亮亮说：“这事情不办不好，咱们不办别人照办，办吧，不好就碰到枪上成了反面典型，确实为难的。”

钱亮亮说现在都四多了，说完事你再理发人家就下班了。”

下午钱亮亮就在宾馆等着王市长来理发，王市长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多了，钱亮亮一见他忍不住就笑了，王市长发确实够长，披到脑袋后面有像女人的披肩发，如果再用小绳一扎就够资格到摇乐队敲架鼓了。钱亮亮说：“王市长，你脆别理了，现在最行你这发式，你没看现在搞艺术的只有两发型，或者大秃，或者留长发，你属于后者。”

钱亮亮嘴上答应着：“好好，我考虑考虑，反正到明年节还早着呢，来得及。”心里却想，明年节谁办谁办，那个时候我姓钱的早就不知啥去了。

钱亮亮打断了他的话开始诉苦：“王市长，啥叫得不错，我刚回来人家银行就来讨账，我真有撑不住了。”

王市长说：“下午吧，下午我到金龙宾馆理个发去，他妈的，一直在北京跟邻省的那帮爷爷耗着，大年三十才往回赶，回来又一事，过年连都没理上，人家说有钱没钱剃了脑袋过年，我连剃脑袋的时间都没有。”

钱亮亮心想，王市长啊王市长，这一回你可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蒋大妈的事是不是真的不敢说，可是常书记的事情可不是谣言。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当然不能说，尤其对王市长这角更不能说，脑一转想起了自己的打算，便对王市长说：“王市长我还有事情想当面向你汇报一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王市长说：“第一，你的事简短直说，别废话；第二，你告诉理发室的人等等我不就行了吗，当市长这么特权都没有，谁还当市

扔下电话，钱亮亮想起来自己从省城回来还没跟常书记报到，不将来怎么样，现在他还是书记，便又拨通了常书记的电话，常书记一听声音就说：“你回来啦？”

常书记说：“我听说了，你这回事情办得不错，顺利，节我打电话给省上领导拜年的时候，好几位省领导都专门向我们表示谢，你听说了没有？有几个县市给省领导拜年的时候送家用电、购卡那些东西，结果不但没落下好，东西被原封不动退回，还受到了通报批评。咱们这一回也够悬的，李书记说了谢谢后，上批评了我们，好在我们送的还都是名副其实的年货，才没有通报批评我们，看来这事情今后得慎重了。”

“为什么不回来？他不回来谁要他？你别听市面上瞎传造的那些话，老蒋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胆那事儿，再说了，他老婆孩都在国内天天找我要人，你说他能为了那么几个还不一定能不能拿到手的钱一跑了之吗？我在北京已经跟有关方面联系了，他们已经开始动用国外的工作人员寻找了，即便是老蒋真的有什么问题，跟你也没关系。最近不是又传说常书记这了那了的，你也相信？现在的人纯粹是吃饱了没事闲的，对有意见，听风就是雨，好像都是贪官污吏都抓到监狱里去才过瘾。”

办了这件事，钱亮亮回到办公室就给王市长打电话，先给王市长汇报了到省上拜年的情况，王市长情绪好，吼着表扬他：“好好好，办得好，北京的事情也办妥了，顺利得很，资金到位上就能开工了，你小得不错。”

钱亮亮起送客：“行了，张行长，说这些没用，我还得抓时间给你筹那五十万的款呢，别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钱亮亮便开始向他汇报蒋大妈让金龙宾馆帮纺织厂贷款的事儿，刚刚说了个，王市长就打断了他：“这件事我跟常书记都知，责任不在你，我面跟银行说一下，我们纺织厂还没有彻底黄摊嘛，他们这么着急吗？即便纺织厂黄摊了，金龙宾馆那么大的产业还怕还不上他们那几个钱？这件事情你解决不了，再找你你就让他们找市委、市政府。这个蒋大妈也真是的，扔下这么个烂摊也不知跑到哪去了，真能把人气死。”

钱亮亮说：“我昨天才回来，今天上班了，给书记报个到。”

张行长叹息了一声说：“政府领导真坑人啊，那个蒋大妈到底跑到哪去了？”

常书记说：“这件事情你还得动动脑，明年还得办，可是得换换方式，既能让人家接受，又能不踩地雷。”

钱亮亮问他：“王市长，你还想着蒋大妈能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