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亮亮说：“我知他找我吗，你放心，我啥事也耽误不了，明天一大早我就回去。”

小赵嘿嘿一笑说：“我来是黄总派的，她说你到北京差去了，怕你人有急事边没人跑，就派我过来，人也有了车也有了，昨天王市长来电话火烧地找你，让你一到上就回去，我刚好把你接回去。”

钱亮亮到了橘的娘家，了门铃，应声来开门的居然是司机小赵，钱亮亮愣住了：“你怎么在这儿？”

晚上两睡下了，钱亮亮就把常书记在宾馆里对他说的话原封不动对橘说了一遍，橘说：“常书记说的话本不合逻辑，哪有发奖金经过市委书记批准的，如果真是合理合法的，她何必那么鬼鬼祟祟，说不准他们本是一伙的，人家吃，给你喝残汤剩饭还想让你领情。”

钱亮亮正在跃跃上地往她上翻，翻上去了才说：“我现在就有事儿，看看谁饶不了谁…”

橘兴了：“那好啊，书记发了话，纪委退回来的，不拿白不拿，白拿谁不拿，用这笔钱买台电脑。”

小赵先朝屋里喊了一声：“钱长回来了，”然后才对钱亮亮说“王市长都急了，你也不给他回个电话，他就让我到省城来截你，说你一到就上回金州，不让你在省城呆着。”

钱亮亮说：“可能还是给首长送引托托河的资料那档事儿，我已经办好了，他瞎着急。”

橘赤条条钻他的怀里说：“你回金州我不在边你可得老老实实的，要是让我听说你有什么事儿，我可饶不了你。”

这时候橘跟儿也迎了来，钱亮亮先问老丈人的病情，以示关怀，橘说：“我爸那病，抢救过来就算好了，在医院住着还不如家里方便，没事了，你来看看。”

钱亮亮说当然坐前面，前面多敞亮，小赵说后面安全，钱亮亮说你安全我就安全，你不安全我也无安全可言。于是两个人钻车里，钱亮亮朝目送他们的橘跟儿挥挥手：“回去吧，节前我就过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钱亮亮吃过早饭就跟小赵发回金州市，小赵的桑塔纳得贼亮挤在停满级轿车的停车场上，就好像穿了一新衣裳的农村人挤在城里的阔人堆里。小赵把钱亮亮的旅行箱车后座，请示钱亮亮：“长，你坐前面还是坐后面？”

窝也曾经说过常书记跟黄金叶是一伙的话，如果说窝的话仅仅在钱亮亮心制造了一个疑，那么，橘无意中说来的话就把这个疑变成了一片影，就像纸上的一滴墨，遇到就洇成了一团墨渍。钱亮亮想从心的影中摆脱来，就换了话题说：“他呢，这件事情不是我们能理得了的，对了，常书记说了，他已经给纪委说了，这笔钱没什么不正常的，让纪委退给我们。”

事儿，常书记上说：“我没啥事了，就是想跟你说几句心里话，有事你就赶快去吧，代我向小鞠还有她父亲问好啊，过两天我去看他们。”

钱亮亮说：“买啥买啥，只要钱来得正路，买啥心里都是踏实的。”

钱亮亮先把给橘和儿买的礼从箱里掏来把娘俩打发了，然后又提了给老丈人买的糕到卧室去看望老丈人。老丈人躺在床上，气好，人也非常清醒，见了钱亮亮就说：“市上领导找你呢，我好了，没事，你赶回去吧，年底工作多，不能耽误工作。”

老爷连连：“这就对了，这就对了。”钱亮亮注意到，也不知是橘拭过于频繁，还是这场大病闹的，老爷上本来还能看得着的发已经所剩无几，圆咕隆咚的脑袋活像一个超级茶叶。

钱亮亮说：“他急咋不派小车队的车来接我，怎么抓差抓到你上了。”小赵是金龙宾馆的司机，如果是王市长急着叫他，常理应该派市政府小车队的车，不会直接找到金龙宾馆派车。

跟常书记分手，钱亮亮长了一气，他现在跟常书记呆在一起觉得很别扭，就像参加假面舞会舞伴着面他却没面可。由此又想到了常书记跟蒋副市长多次要求他在政治上成熟起来，他虽然不是那官场油条，看到的听到的也让他知，官场上确确实实存在着一些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潜规则。过去，他也以为自己政治上真的不够成熟，如今他豁然明白，常书记跟蒋大妈所谓政治上的成熟，实际上就是遵守、掌握、运用这些潜规则的熟练程度，否则，他就永远不是一个政治上成熟的官员。以他的思想认识来看，这些潜规则实际上就是封建官场的文化理遗产，政治腐败的剂，它只适合于政客，跟共产党的宗旨、跟老百姓的利益格格不。如果照这个标准来衡量所谓的政治成熟，就得把自己改造成一个官场油条、无耻政客，钱亮亮从楼上到楼下的过程想明白了这个理，宾馆大门的时候忍不住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声：他妈的！替他开门的门童惊愕地瞠目看着他，他朝门童笑笑说：“没事，谢谢。”

橘又问：“王市长这么着急找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