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士对这种人非常了解,他确实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来,可是他这种可怜相也有一大半是装出来的,索性再难为难为他,说:“没长翅膀你就别扇乎,当初你咋就不想想人家找到你头上怎么办。这件事我说了也不算,你跟我们老大商量。”
何天亮知道道士的意思是要在肉杠面前树他的威风,就作势拦住三立,说:“我也知道你小子没钱,可是也不能因为你没钱就白白地让你祸害一番,你说是不是?”
黄粱噩梦连连点头:“大哥您说得对,请您抬抬手放我一马,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兄弟我一马当先,绝没二话。”
何天亮说:“我的兄弟有的是,哪个也比你强,我还真没用得着你的地方。有话站起来说,你看你那个包样子,还像个人样吗?这样吧,你不是眼下没钱吗?一万你拿不出来,五千总可以吧?”
肉杠黄粱噩梦站了起来,拍打着腿上的尘土,痛心疾首地说:“大哥,我还是给你一条腿吧,我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钱。”
何天亮心说:我要你那条腿有什么用?又不能做红烧肘子。转念又想:今天要是拿不住这小子,日后说不准他还会闹什么鬼怪,今天无论如何要套住他。想到这些,就放松了口气说:“都是在外面混的,硬让你就地拿出那么多钱也是难为你,可是你也不能不认账。这样吧,你今天一下拿不出来,先打个欠条,你们看行不行?”后面这句话是对道士和三立说的。
道士和三立都要在黄粱噩梦面前树他的威,一齐说:“你是老大,你怎么说就怎么定。”
黄粱噩梦听他这么说,如遇大赦,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劲点头应承:“我写,我写。”
何天亮问:“你们谁有纸?”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带纸。
道士掏出烟盒,把里面的烟给在场能抽烟的每人散了一支,又将烟盒拆开,递给黄粱噩梦:“给,就写在反面。”
黄粱噩梦接过纸,又问:“哪位大哥有笔借我使使。”
三立默不作声,递过去一支笔。何天亮万万没想到三立还会随身带着笔,不由朝他盯了一眼。三立解释道:“我炒股,得记每天的行情。”
黄粱噩梦接过笔,讨好地对三立点点头:“谢谢大哥。”
三立冷冷地说:“别急着谢我,等你把钱还了我谢你。”
黄粱噩梦把眼睛贴在纸上,凑着微弱的光写得挺费劲。好容易写好了,把欠条交给何天亮,何天亮看了看,见上面写道:“今欠何天亮五千元钱,有钱就还。黄粱噩梦。”下面还有年月日等等。看过之后,他把欠条交给道士,道士认真看了看,诧异地问:“这小子还知道你的名字?”
何天亮说:“可能我还没出来,白国光就把我的名字交代给他了。”
道士问黄粱噩梦:“你怎么知道我们老大的名字?”
黄粱噩梦说:“白老板让我到监狱外面等这位大哥的时候,告诉我的。”
道士出了一口长气说:“姓白的这个小子还真他妈有恒劲,这么多年的事了他还是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