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有七十几岁，以前没有见过，可能是退休老工人，也说不定是什么时候退休的老厂长。老者显然过于激动，浑都在哆嗦，如果个脑血、心猝停可不是闹着玩的。于光汉急忙说，老前辈您消消气，地毯厂的事上上下下都在想办法，可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把我打死我也拿不钱来，您还得容我们找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书记很不兴，报怨批评半天才答应于光汉过去商量。

但说垮台就一年不如一年了，这两年就完全停了产。地毯厂是劳动密集型企业，有三百多工人，厂一垮，这三百多人怎么办就成了县里疼的大事。厂里的工人已经来闹过两次了，闹一次只能给解决一工资，本问题始终没法解决。在县委、县政府的工作会上，于光汉多次提地毯厂的问题，每次都是议而不决，毫无办法，最后不了了之。

旁边一个汉说，那你就说个时间，什么时候能找到办法，我们就坐在这里等。你们整天酒足饭饱可以慢慢研究，我们饿着肚可等不了多久，最多也只能撑个十天半月。

书记从副县长到副书记再到县长再到书记，十几年在县里转圈，年龄只有五十一二，比于光汉大不了几岁，但自认为资格老，说话办事比较专断。书记现在正生气，如果不想好几条解决的办法去汇报，肯定要挨批评。于光汉踱着步想办法，他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地毯厂拍卖掉，用拍卖得来的钱给工人投保和买断工龄，彻底甩掉这个包袱。

众人跟着一片叫喊，整个院成一片。于光汉明白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不好只能更加群情激愤。于光汉大声说，我现在就去找领导开会想办法。然后对主任说，烧几桶开提来，天还，别把同志们渴着。

下面的工人喊着要见县长。主任说，于县长，不见怕是不行，拖下去会把矛盾激化，如果他们动手砸东西，事情就闹大了。

了县委大楼于光汉就给县长打电话，县长回答得很痛快，说这个主意行，就书记说的办，他明天就赶回来。

工人们坐着纹丝不动，于光汉再次请大家到会议室时，一个老者站起来说，于县长，人要有良心，如果是你，一年拿不到工资，一家老小没有饭吃，病了没钱看病，孩没钱上学，你该怎么办？现在我们已经没法活了，你们还能哄就哄，能推就推，应付过去就算了事，你们还有人的良心吗？你们还是共产党的吗？

书记了烟思一阵说，我同意这个意见，你先和县长通个气，如果他没意见，你就这么和工人们谈，然后让他们早回家，到明天或者后天咱们开个专题会，时间、谁来参加由你来定。

回到办公室拨通书记的电话，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于光汉说，书记，我现在就过去给你汇报一下吧。

工人们

于光汉拨通了县长的手机，说了闹事的情况。县长说他有事回不来，要于光汉给县委书记汇报一下，看书记怎么说。

关了手机，于光汉长一气。看来还是一把手轻松，什么事都只个决定，但这叫什么一把手？都是官场上的，遇到难事缩不，遇到好事你争我夺，这个样能把工作搞好才怪。上了车，想到又得和一院工人涉，于光汉更加沮丧。早知工厂一天不如一天，当初就不该分这个烂摊，现在搞得整天救火，没一政绩不说，还让人拿。

果然书记要于光汉拿个理意见。于光汉说了自己的想法，书记说，问题是这个烂摊有没有人要，怎么才能拍卖得去。于光汉说，地毯厂的房产机设备也没几个钱，唯一值钱的就是地。地毯厂占地有二百多亩，位置也好，如果一亩地五万算，也能卖个一千多万，买养老保险买工龄也差不多够了。

工人们整齐地坐了一院，把大门都堵死了，门外还围了不少人看闹。于光汉站到楼门扫视一遍，看不到一个厂领导。都他妈的，如果没有厂领导支持，绝对不会这么有组织、有秩序。于光汉声说，我是副县长于光汉，地上，有什么事请到会议室说，我们一起商量个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