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他力不支的靠在墙上，垂着，双手攥着。

他逐字逐句，立下誓言。

所以，他替她了。

“大少爷…”姨走近他，复杂的目光有丝包容，她来到顾家时，正好是顾忘川的父亲离开家时，那时候的大少爷，表现了超越同龄孩的，同时，又孤傲得很，对自己和弟弟，充满烈的保护。

他能的，就如同他在电话里承诺过的那样，不得逾越。

米莎推门来“可以吃饭啦！今天全都是我亲自下厨的呢！”

“哦，你大嫂啊，她在院里！”米莎突然凑过来，好奇的问“夕岑，你大嫂真的好奇怪哦！她是不是格孤僻啊？都不跟人讲话呢，不我跟她怎么聊天，她都在想着自己的事一样！哦对了，她是不是跟你大哥吵架了？所以才会跟你来到法国了呢？”

米莎越分析越觉得自己说得有理，还笑着“一定就是这样！那你可要劝劝你大哥了，法国这么多帅哥，他还是早把老婆接回去才好！”顾夕岑眸光垂落，走下楼时，目光很自然的投向大门外，果然在那里看到一个单薄的影，那孤寂的模样，直让他心生怜惜…

尽于心不忍，可姨还是一针见血的指“就算不回来，那也是大少爷该承受的结果。”

一切一切，恰似中月镜中，弹指间便已是残影浮动。

他知，如果，她刺下那一刀，她的人生也会就此毁掉，毁在她想要报复的心上。

“夕岑，”

“是啊，”顾忘川又垂下眸，角渐渐了“是我该受的。”

明明悔恨，他却什么也不了，只在枯等时间落幕。

睁开双，狂又落寞的眸，被一片冰冷覆住“夕岑，别忘了你刚才说过的话。”

若说大少只是失去女儿的痛，和对大少爷的恨，那大少爷现在便是失去女儿的痛，和对自己的恨。两者相较，孰轻孰重，自在人心。

见他没有反应，她走过去，扯住他胳膊“走啦，快下去吧，都在等你呢！”

忍下了所有的念，顾忘川一气，对着电话里的人，用着无比定果决的吻，沉声“一年！我的期限，只有一年！一年之后，我会去亲自把她接回来！”

从未用心去思量的问题，如今已摊开来摆在面前了。

姨叹息一声“我们现在能的，就是耐心的等大少回来。”

这就是他此时此刻能够预见到了未来一年，没有她在的一年。

他放手一年，等同于失去一年，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容易发生太多的故事。那时，她会回来吗？

姨没说太多，除了无奈便是惋惜。

哪怕一年之后，她会选择的，仍是最极端的报复方式，他也甘愿。

顾忘川抬起，圈微微泛红“会吗？她会回来吗？”

一年的时间，是他给她的自我救赎，也是他给自己的最黑暗的惩罚。

他被动的起“小悦呢？”

“哥，我不会忘了她的份。”顾夕岑清声说“我记得，她是你的妻，我更记得，你是我最敬重的大哥。所以，我可以向你发誓，除了照顾她，保护她，我不会越雷池一步。”

等了良久，顾夕岑才应了一声“我明白了。”

他的前又闪过她那天握着刀时的表情，那么的恨，又那么的绝望。

只会照顾她，保护她。

是他最敬重的人的妻。

就在刚才，他亲对大哥了承诺。

可就算是那时，他看上去都没有现在来得痛苦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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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思念，他同样什么都不能，只能日夜备受折磨与煎熬。

是因为真的知错了，还是因为真的了？

她是他大嫂，哪怕她跟大哥之间掺杂了无数恨情仇，她终是大哥的妻。

仅此而已。

顾夕岑轻轻放下电话，安静的坐在那里，敛下清眸。

他了解她的痛，更了解她继续留在这里，会被过去的痛苦回忆折磨得疯掉。

顾忘川慢慢闭上了睛，他知这个决定对现在的他来说，有多难。

顾忘川皱的眉，快要拧成了一线，神情挣扎着，苦苦纠结着，心底的缺失，折磨着他。明明是想要问她的地址，然后再上飞到那个臭小那里，把她给带回来，可是，他却没办法在这个时候问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