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母妃的意思便是…”

明瑜方才那一阵的眩之已是过去了，此刻笑：“多谢娘娘再次意。严小必定蕙心纨质，民女却鄙惯了，不敢扰了严小。民女如今就住在余县舅公府上，那里离京也不远。便是有事，想来也不至于会耽搁。”

“钧儿，来怎么也不先叫人通传一声，吓了我一！”

严妃嗔怪了一句，眉间却尽是笑意。

“大胆！贵妃厚，这才特意在圣上面前代你家求来了这恩赏，你竟敢轻慢藐视！”

兆维钧为什么要打她的主意？是因为她后的阮家荣荫堂，还是因为他看了裴谢对她的不同，所以这更激起了他的好胜之意？又或者，这两者兼而有之？

她压下了那天旋地转般的不真实，终于慢慢伏在了磨得光可鉴人的冰冷地砖之上，朝严妃叩首：“多谢皇上和贵妃娘娘的厚。民女谢恩。”声音便似二月间未解冻的冰下泉般凝涩。

“去去，我晓得你如今大了，要忙自己的事。偏你那个媳妇又似个闷嘴葫芦般的，每日里过来问安，也就不过只坐着像跟木桩，瞧得我都替她难受。明年正好趁了选秀的机会，娘再好生看看，再替你选个灵气些的。”

“母妃这是在责备我这儿的未尽到孝陪在侧？”

兆维钧到了严妃贵妃榻前，伸手替她捶着，笑嘻嘻，神情顽便似个孩。

严妃瞟她一，笑：“你倒是有几分主意的。既不愿，那便罢了。留下后也不必日日关在闺阁中。我在中也是闷得，你日后时常过来走动也好。”

明瑜坐在车之中，脑里便正如此刻车上的那两个车，在轰轰地来回碾压不停。

严妃面上带笑，想了下，对明瑜又：“离年底没两个月了，明年便是选期，待各地秀女们齐聚了，中还会开设教坊班。江州路远，你来回也不便。我娘家哥哥府上有个侄女，亦是候选的秀女。待过些日你父亲回了江州，不若你过去与她同住，等着明年的候选便是。”

我对你之情，如玉不渝，而环之不绝。

“是，是，三殿下教训的是。”紫衣人面上了笑，忙迎了上去。

民女求告一二，以免污了秀女之名。”

她没想到自己竟会因为八月中的那场江州治被抬成了待选的秀女份。以严妃今时之分量，将她择了给三皇，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明瑜觉到后有目光落在自己上，待叩谢毕了，重站了起来，回朝那目光来源亦是行了个礼。兆维钧立在一朱红雕侧，锦袍翠黄，广袖倾散而下，便似拢了满袖的恣睢和跋扈。见她行礼，略微了下，笑了起来。

明瑜微微抬，见兆维钧正坐在那里，嘴里说着话，目光却是炯炯地望着自己，神情似笑非笑，心中微微一颤，又立时垂了下去，却听见对面那男发一声轻笑声，起走到了自己面前似是站了片刻，终于绕过而去。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朱门绿的金京，越快越好。

明瑜没有动，汗再次从明瑜的额密密地沁了来。

后忽然传来一阵走动时衣袂轻拂的之声，有年轻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带了丝漫不经心般的嘲讽之意。

她不是傻，今日琼华里上演的一幕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早就清楚了。

兆维钧自然不会是个良人。但若无大意外，他会是将来的帝王。而对自己来说，能保住荣荫堂，才是这一世重活的最大意义。她若成了他的人，父亲自然亦会成他的人。只要傍上这棵大树，那么阮家是不是就可以彻底更改前世的倾覆之运？

“如今消息还没去。我召你到此，不过是想先叫你自个晓得兴下。你父亲那里，过几日想必也就会接到内廷的旨意了。”严妃仿似有些惊讶，修得齐整的眉间略微蹙了下“你方才所言当真？这等旁人盼都盼不到的荣耀，你真当心存推脱之意？”

一侧的紫衣人忽然尖着嗓斥了一声。

明瑜从中来时，大半个下午已过去。人贵妃娘娘叮嘱过，叫她在驿馆中歇一晚，明日再回余县，却被她拒了。

“多大的事，何至于此。老远就听到你的公嗓！不知的人，还以为天要塌了。”

明瑜没有回，也已经知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