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慢慢晓得这些，拿话劝了她几句，张氏反倒不喜，说自个是在帮着整肃下人，免得才们无法无天爬上了主人家的。江氏虽有些后悔，只碍于二叔公的情面，也不好立时就收回事的权，直到三个月后渐渐稳妥了下来，这才寻了个由，备了份谢礼将她送了回去，阖府的人都松了气。到最后一合账，账目上三个月竟亏了两千两银之多。去了何，江氏自然心知肚明，心中虽不快，只也不好拿这说事，虎虎也就过去了。此后待产的数月和月期间，一直都是由周妈妈和大家家里的柳嫂协助着理事。此事过后，那张氏在荣荫堂下人的中便悄悄多了个绰号叫“漏”乃是笑她大吞，小挤的意思。

“姑娘比起从前真是细致不少，连这小都瞧得见。”回去路上，鸢赞。

明瑜笑而不语。张氏今日过来想什么，她早就一清二楚。原来前世江氏传有喜后，这掌家之事就要找人分担，张氏便自己遂自荐。其时江氏害喜严重，见张氏平日伶俐能，又是她自个主动开说要过来帮忙，不好回绝，且一时也没有更合适的人，便应了下来。

张氏诸人对望一，这才告退要离去。江氏本就有些倦了，不得她们早开离去，假意挽留了几下，便对明瑜笑：“阿瑜，替娘送下诸位伯娘婶母们。”

这张氏若真能好偌大一个荣荫堂的内务，便是让她顺手撇些油，明瑜也不会计较，偏记得清楚，当时这张氏账之后，与账房里发放银钱的她婆婆的侄儿杨二宝勾在一，自己大捞，对阖府下人却是严苛至极，算到了锱铢必较的地步。别的不提，就拿府中日常之用来说，照了常例，一般都是给下人现钱到外面采买。下人们会利用利市上的价格浮动去赚些小零，这已是诸多大人家中惯常有的事了。到张氏账之时，不但一分银也不多给，且买了东西必须经她一一过目报账，得下人们每次去见她都跟过鬼门关似地，怨声载，到了后来竟无人肯这从前抢着去争的差事了，直把个荣荫堂得飞狗，上下不宁。原来她早就羡慕江氏这荣荫堂当家主母的位，从前只能暗中肖想下，如今终于到自己掌，自然要摆够主人威风了。

明瑜应了，朝边上的鸢微微丢了个，便起送张氏诸人和一随行而来的丫们了江氏所住的院，拐过曲折的几重回廊，到了甬之时，却见张氏脚步忽然慢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哎哟了声，对望了过来的众人笑：“瞧我这记，竟把帕丢屋里了。你们先走吧，我回去取了帕先。”

张氏面上那笑僵了片刻，心中有些失望，哦了一声，只得接了过来，这才慢慢又随了众人朝外去。

江氏时隔十年再度有喜，且听那孙郎中又说起三月最是要慎重，自然不敢随意，半靠在榻上与众多本家妇人们说话，明瑜和明珮坐她脚边相陪。明瑜见自己母亲渐渐面有乏，偏张氏和另些妇人们都还在聒噪奉承个不停，晓得江氏脸薄不会赶人，自己若是开，因为年岁的缘故又有些扎，便看向了站一边的周妈妈。周妈妈会意，立刻拍了下额，佯：“哎哟瞧我这记。郎中说了早间太太要服一补气固本汤的，我只顾听太太和众位太太们说话，竟给忘了，耽误了时辰，真当该死！”说着便一叠声地小丫去茶房看下。

了，心中顿时一阵失落，却也不敢怠慢，收拾了下便急忙携了贺礼过来，到了才见原来自己不是最早，早有别房的人过来了。

张氏满脸失望，明瑜只作不见，送一行人了那门，便止住脚，朝江氏屋里折回去。

明瑜从前素来不杂事，如今却不一样了。明晓得这张氏非善类，哪里还会由着她胡来？所以刚才就一直留意着她。见她临走前把袖中的一方帕悄悄丢在了椅墩上，便晓得她过后必定会以此为借折回寻江氏开，这才示意鸢拣了过来还她，把她直接给堵回去。

众人不疑有他，纷纷要离去。张氏转，却愣了下，见明瑜正立在跟前，从边鸢的手上接过一方金棕绉绸帕，正对自己笑：“伯母落下的可是这方帕？方才鸢瞧见了，见不像是我娘屋里的，晓得是诸位伯母婶娘中哪个不慎落下的，便顺手给带了来。正好，省去伯母又多走一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