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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父台北人(2/4)

“唔——”朴公哦了一下“说起来,那还是辛亥年间的事情呢,仲默和他夫人杨蕴秀,刚从日本回来,他们在那边参加了同盟会,回来是带了使命的:在四川召集武备学堂的革命分,去援助武汉那边大举起义。那时四川哥老会的袍哥老大,正是八千岁罗梓舟,他带掩护我们暗运军火武昌。其实我们几个人虽然是先后同学,彼此并不认识,那次碰巧都归成了一组。我们自称是‘敢死队’,耳垂上都贴了红暗记的,提号是‘革命倒满·倒满革命’。一时各路人,揭竿而起,不分昼夜,兼陆纷纷鄂。仲默的夫人杨蕴秀到底不愧是个有胆识的女!”朴公说着不禁赞佩的了几下

“哦?”雷委员惊讶的“我倒不曾知,原来恩师和朴公、仲公,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呢!”

“我记得恩师提过:他和朴公、仲公都是四川武备学堂的同学。”

“那倒是。不过,这里的曲折,说来又是话长了——”朴公轻轻的叹了一下,微微带笑的合上了目。雷委员看见朴公闭目沉思起来,并不敢惊动他,静等了一刻工夫,才试探着说

“我和仲默倒未必真有什么地方叫他折服。不过,我们三人当初结识,却颇有一段渊源——这个,恐怕连你也不太清楚呢。”

“仲公的夫人确实是位巾帼英雄。”雷委员也附和着称赞

“朴公讲给我们晚辈听听,日后替恩师作传,也好有个据。”

“你知吗?那天运军火武昌,就是由杨蕴秀扮新娘。炸弹都藏在她的轿里。孟养和我呢,就打了红包扮抬轿夫,仲默却是一长袍褂骑在新郎官。加上几个袍哥同志,打打便混了正门。那晓得一城,里面早已风声鹤唳,人心惶惶了。原来文学社的几个同志走漏事机,总督下令满城捕人,制台衙门门前已经悬上了我们革命同志的颅了。我们上接到胭脂巷十号的命令:事仓猝,提前发难,当晚时,以炮鸣为号。任务是炸制台衙门,抢救狱中同志。我们几个人便藏到了杨蕴秀家,伺机而动。那天夜晚,也真好像天意有知一般,竟是满城月,景象十分悲肃。我们几个人都换上了短打,连杨蕴秀也改了男装。大家几杯烧酒一下肚,谈国家兴亡,都禁不住万分慷慨起来。你老师最是激昂,我还记得,他喝得一脸血红,把刀往桌上一拍,拉起我和仲默两个人,便效那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在院里献血为盟,对天起誓:‘不杀满,誓不生还。’约定日后大家有福共享,有难同当。那时倒真是都抱了必死之心的,三个人连姓名生辰都留下了。算起来,我是老大,仲默居二,你老师年纪最小。是老幺。他那时才不过二十岁——”

“要不是朴公今天提起,恩师那些事迹竟埋没了,”雷委员说“这些都该写传里去的。”

“你哪里能得知?”朴公又捋了一下他前的银髯,笑“那段过往,确实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那晚我们才等到十时左右,城东工程营那边便突然间枪声震响起来了。几个人正还犹疑,你老师便了起来,喊:‘外面都动了兵了,我们还在这里等死吗?’说着便抢了几枚炸弹,拖起刀往外面冲去,我们也纷纷拥了去。原来外面人声汹汹,武昌城内早已火光冲天了。混战了一夜,黎明的光景,大势已定,武昌城内,到都飘满了我们革命军的白旗了。于是我们一队人便走向蛇山楚望台去集合,经过黄鹤楼的时候,你老师突然兴致大发,一下跑到了上面去,脱下了一件血迹斑斑的白布褂,用竹竿挑起,到了楼檐上去,然后他站到黄鹤楼的栏杆上,挥着一柄刀,朝了我们呼喊:‘革命英雄——王盂养在此。’他那时那豪狂的劲,我总还记得。”朴公又微微的笑了一下,停下来喝了一铁观音。

转向朴公,脸上充满了敬意的说。朴公捋了一捋他前那挂银须,微微的笑了一下。

“可以写,”朴公首赞许“你老师年轻时那些任侠事迹,只有我才最清楚。那次起义,虽然事仓猝,由几个血气方刚的小伙闯成了革命,可是也就是那么一闯,却把个民国给闯了来呢。第二天我们便通电全国,称中华年号为‘黄帝纪元四千六百零九年’——”朴公沉了片刻,又缓缓的说“也就是从那时起,日后几十年间,我们三个人东征西讨,倒也真还能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地步。你老师当了总司令的时候,官位比我们都,背着人,我和仲默一样叫他‘老幺’。”朴公朝雷委员笑了一下,雷委员也笑了起来。“他也始终把我和仲默以兄长看待,所以只有我和仲默还够拘阻他一些。我一生谨慎,吃亏的地方少。仲默厚,与人无争。不过,平心而论,讲到才略机智,我要首推你们老师——”朴公竖起了一双寿眉,举起了大拇指说“我老早背地下就和仲默说过:‘老二,日后叱咤风云,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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