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别人这么说，言离忧定然疾言厉反驳回去，可是她现在是在妖山，目的是为取鬼蟒株救温墨疏，又怎么能开罪掌握着满山奇药的老怪？不房内与她谈的人是不是老怪本尊，最起码的客气她还是要守的。

言离忧微愣，几乎是下意识反驳回去：“命不算，我也要活着回去啊！这本不用特地说明吧？”

“也就是说，你要救的是你的恩人了？”房中一声怪笑，像是嘲讽更像是不屑“他救你、你救他，救来救去的烦不烦？为了个男人毁诺不说，还装作什么都不知跑来讨药，真没见过你这样厚脸的！”

“我说了，我是第一次来漠南，也从没在此许下过任何与额定，阁下不该把自己的想法加于我上。”

“又这样！上次就是！你故意的是吧？！故意无视来羞辱老吗？！”

言离忧莫名焦躁，努力抑制情绪的举动令得声音略显低哑：“说话的可是老怪前辈？我不清楚前辈为什么会认错人，但既然我来到这里又恰好与前辈的旧识想象，说来我们还是有些缘分的，希望前辈能——”

能见到老怪就说明还有希望吧？言离忧呼一滞，欣喜目光平直向房内望去，看到的却只有房中布局摆设，唯独不见人影。

隔绝希望的木门陡然打开。

年，青莲王，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总觉得有些奇怪之。

这样耗下去，她能熬，温墨疏熬得起吗？

“可是你的亲人？”

那人个不，满脸络腮胡，须发都是黑卷翘的，肤却雪似的白皙有光泽，看起来十分稽。见言离忧神里带着笑意，那人语气更是恼火：“就是老啊！你不是见过吗？上次笑了一整天，这次打算怎么样，笑一年吗？笑笑笑笑笑，笑死你最好！”这般面容模样不可能是稚童，多半是侏儒症之类，只可惜无论言离忧怎么打量都瞧不老怪大概年纪，想了想，还是用着敬称。

吱嘎——

气，言离忧压下不满委屈，柔下的语气中带刚：“既然阁下不喜，那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我来这里是为至亲之人求鬼蟒株救命，不阁下什么难题我都愿意一试。”

“那你还笑！到底哪里有趣了？！”

忍着笑意古怪神情，言离忧双手撑膝微微躬，两只中写满不可思议与好奇：“你就是老怪？”

言离忧的心一阵痛，手掌轻轻贴在门板上，绷的双肩缓缓松懈：“我要救的人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只要能拿到鬼蟒株，付任何代价我都心甘情愿。”

“不是，只是萍相逢待我极好的人，如果没有他，也许我本不活不到现在。”言离忧眉低垂，并未察觉自己的语气已然柔和半分。

“老不那么多，反正你别想抵赖——上次是你亲说的，如果十年内你再踏妖山半步，以后就永远留在妖山陪老药！”

“前辈前辈前辈…嘿嘿，你又没见过我，怎么就知我是你前辈？真有趣了，一边说着老认错人，一边又借此关系近乎，谁家自以为是的女人，你要不要脸？”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会顺杆爬呢！”僵持气氛被言离忧一句话击碎，房内一阵响动，气哼哼的声音越来越近“说话不算数还要白拿我的东西，有你这样不讲理的人吗？欺负人也该有个限度吧？所以说我最讨厌的就是你！”

少顷，那辨不年岁的声音平和许多：“模样相同，但是格完全不一样嘛！上次来的时候你也是心急火燎的，不过却持要活着回去，现在是连命都可以当作代价舍弃了？没趣，还不如上次来的时候有意思呢。”

怒不可遏的嘶吼近在耳侧，言离忧难以置信地低，终于看到前站着的人——那人还不如她半，完全在平视的视线范围之外，怎么可能第一就看见！

言离忧彻底愣怔。

没人？那刚才与她说话的是谁？打开房门的又是谁？鬼吗？

“至亲之人，是男，是女？”

“我并没有嘲笑阁下的意思，一时惊诧罢了。　其实来之前听了很多传言，我还以为老怪会是个凶神恶煞且脾气古怪的老人家，没想到却是…却是这么有趣的人…”

老怪气得几脚，被络腮胡遮盖的白皙面庞上气恼蔓延，很快便涨为红。

房中又是一阵沉默。

背负着青莲王的名声，言离忧曾听过许多难听辱骂，然而这人不带脏字的话反比那些污言秽语更加刺耳，一霎令得言离忧面红耳赤。

对话似乎又回到原，言离忧有些痛，想要寻找一条突破继续下去却无计可施。回看看，少年和丁三已经不见影踪，空旷的平地上几只脚印歪斜，依稀还留着一缕药草馨香。

如此遭遇实在匪夷所思，言离忧觉自己像是在一荒唐的戏剧里，然而她并不清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直至老怪扯着脖瞪圆睛又一声气哼哼质问，这才明白自己算是跌大坑里了。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