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调动人手必须经由阁主同意，属下无能…”

楼浅寒似是没听到温墨情的话，依旧一副木然表情，反倒是公孙彦玉大惊失：“铎国想要攻大渊吗？凭他们的实力，与大渊为敌岂不是自寻死路？”

污泥沟，死藤坡，这才两关而已，少年先前说的瘴林还未闯过，这么容易就可以去见老怪了？

“真打起来，你要怎么？”

“你是君楼少主，不是上阵杀敌的士兵！”罕见地，楼浅寒铁青脸，眉宇间怒意隐隐动“誓言是你自己许下的，童将军从未行要求于你，这算什么承诺？师父破例许你预朝政，却没允许你把命都搭去！”

早上天气凉，地表泥泞也不如昨日，是而三人行走速度快了不少，晌午未到，几木制屋已经遥遥可见。

“该怎么就怎么，誓言仍在，当以命相守。”温墨情想也不想，回答斩钉截铁。

雪阁收钱夺命的任务能让他动动眉。这般格温墨情自然是知的，只是在这远离熟悉人群的漠南之地，没有人主动来分享那些十分糟糕的猜测，温墨情总觉很闷。

“那是从前，倘若铎国如南庆、狐丘一般已经与霍斯都结盟，铎国大可借路给霍斯都军队，让他们来破门之箭。总之事不宜迟，让帝都那边早有准备是必要的，等接回离忧后我也会尽快赶回帝都。”

温墨情挑浅笑，笑容却有些冷，有些疏离：“我欠童叔叔的恩情，你比谁都清楚，即便如此你还是要拦我吗？”

“那么，对你说也没用。”温墨情回，也不理会楼浅寒是否有在听他说话，自顾筹谋起来“楚辞猜到我会跟来漠南，据他信上所说，朝中应是有人与铎国暗地里勾结通信，所以铎国才会恰到时机派人在妖山中拦截他和离忧。现在铎国大概是畏惧君楼实力不敢妄动，但敌对之意已经摆明，果真如此的话，用不了多久漠南这一片地域就要陷战火。”

“你烦不烦？不是说十年内不再来吵老吗？怎么又跑来了！”

看二人就要吵翻，公孙彦玉急忙横到中间把二人隔开，左边说两句好话右边劝阻三声，又是哀求又是赔笑脸，总算让楼浅寒收敛怒意冷哼转。劝走了楼浅寒，公孙彦玉又对如何劝阻温墨情犯起愁，无奈目光掠向被暮笼罩的苍茫妖山，一声叹息幽幽绵长。

“这就到了？”言离忧有些不敢相信。

更何况，只能在这里枯燥等待的日，他本就过得不舒坦。

少年看言离忧的迟疑，抬手指了指房后：“瘴林就在后面。跟前两关不同，瘴林关不是谁都能尝试的，先要老怪说允许才能去，说到底，还是要看老怪愿不愿意成全姑娘的愿望。”

公孙彦玉见楼浅寒有意避开温墨情想要引起的话题，无声苦笑，摇摇凑到温墨情边：“温少主有什么不痛快还是对属下说吧，这会儿阁主也烦着呢。”

“我若不拦你，还有谁能拦得住你？”楼浅寒怒极反笑“好，你去上阵杀敌，你去送死，我不，看你死后谁照顾童将军。还有言离忧，你一死我就杀了她为你陪葬，看你在九泉之下怎么瞑目！”

胆大且信心定的人不少，其中定然也有懂得医药知如何避免缠骨之毒的人，可妖山依旧如此神秘，有人求得灵药的消息少之又少，想来要达成目的尚有十分艰难的步骤。言离忧不敢放下警惕之心，走到房门前规矩站立，礼貌地叩门三声。

许久，房内有人尖锐怒喝。

“你能调动雪阁人手？”扬眉淡问，温墨情一副不领情态度。

言离忧自然不知妖山之前温墨情和楼浅寒又起了争执，轻松度过死藤坡后本想直奔山，谁知丁三又是耍赖又是捣，是把并不长的一段路拖到天黑。

温墨情决定从不征求任何人意见，似乎也没有必要征求，只是这一次的果断决定，好像令得楼浅寒极为不满。

“丁三，把药送去，我带这位姑娘去敲门。”少年将背上满载药篓给丁三，礼貌地请言离忧先行“姑娘对药草甚是了解，第三关应该可以顺利通过，能不能见老怪就看姑娘机缘了。”

满山珍稀药草宁愿烂掉也不肯送人就罢了，难来求药的还得看脸面是否投缘么？这妖山老怪的确是怪脾。言离忧想了想，轻声像少年谢后走向一排木居，半路时回看看，正见少年中一抹惋惜余光。

少年见天黑路，建议歇息到黎明再行路，言离忧有先前与温墨情四奔波、风餐宿的经历在并不觉得难熬，只是心中惦念温墨疏病情，终是彻夜辗转难眠，到平明时分终于能继续上行时，明若秋的眸下明显两个大黑圈。

那样的目光，是否预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