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墨疏是我的责任。在所有人都苛待我,连你都想要杀我的那段时间里,只有墨疏肯温柔待我。他给了我第一个真心实意的拥抱,让我觉得自己可以活下去,还有人在乎我、牵挂我,那时我想,这样的人值得我用一生时间去回报。我早就知他有寒症,但是我不在乎,天冷了我愿为他
手,他病了累了我愿不离不弃一直搀扶,在我看来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只是句玩笑话,言离忧却忽然低落:“我的最薄情寡义的事,就是背弃墨疏和你在一起。”
“你若是回不来我就住到妖山上去,一天一块石一捧土往下搬,直到把妖山铲平为止。”
“过来。”温墨情伸长手臂,言离忧迟疑少顷没再拒绝,伸手勾住带着茧的手指,轻轻坐到温墨情
边。温墨情揽着言离忧半个
,手中长剑随意地丢到一旁:“反正你今晚睡不着,说说你们的事如何?譬如,你对二皇
的执着,究竟源自何
?”
要得到鬼蟒株,也要活着回来,一定。
我,世不到的事,我同样
不到,只有言姑娘才拥有去妖山求药的资格和决心,那我也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言姑娘
上了。”
“楚某愿以项上人赔罪。”与以往不同,此时的楚辞神情认真,毫无玩笑之意。
为了温墨疏,也为了温墨情,更是为了她颠沛离的宿命终有安然落定时。
温墨情有没有这个实力言离忧无法确定,但在说这话时,温墨情的语气面都不像是在开玩笑,令得言离忧莫名一阵窝心。
温墨情的威胁并没什么力度,不过就算没有佯装严肃的问,言离忧还是会选择一五一十说
,这将是她彻底断绝与温墨疏不成熟的
恋,把一生都托付给温墨情这
大转折最远一步。
言离忧向后一躲,抬翻了个白
:“第一次见你就凶神恶煞的,哪里值得
激?那时你帮我救我都是有目的的,别以为我看不
来,能试着相信你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有别的想法?”
言离忧微微仰,盯着温墨情侧脸看了半天,一声揶揄轻笑:“现在还会吃醋么?”
言离忧娥眉斜飞狠狠剜了一,固执地坐在桌边不肯挪动:“说不说你
得着?现在有要事急着办,哪里有时间解决那
蒜
的小事?你最好祈祷这一路我和楚公
都平平安安,不然就真没机会说了。”
从容不迫霸占住仅剩空间,温墨情也侧着,长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将言离忧环绕,闭上
,
边一抹寂寥。
一场看起来十分荒唐的约定在天阙殿定下,缠病熟睡中的温墨疏并不知,他最
的人将在他噩梦未完时踏上艰苦之旅,而生的希望有几分,就连鬼谋神算的楚辞也无法料定。
温墨情少顷沉默。
“老实回答,不然明天别想走。”
“说着说着就有些倦了,不睡不睡得着都歇息一会儿吧,明天一早就要赶路呢。”言离忧离开结实肩
,摸黑铺好枕
展开被
侧
躺好,有意无意留了一半地方空着。
挪了挪靠得更近一些,言离忧把
贴到温墨情肩上,仍有些凉意的手掌落在温
掌心里。
“对救命恩人怎么就没这么多激之情?”温墨情微微侧
,下颌轻轻剐蹭言离忧额角。
这等机会,温墨情哪会放过?就算被踢几脚也好过去睡冷板凳。
“不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事情决定得匆忙突然,楚辞要连夜好去往漠南的置备,为了能在第二天一早尽快启程,言离忧和温墨情就在天阙殿留宿。
“她若有任何闪失——”
“我们的事,你都说了?”温墨情毫不客气坐到床榻上,打了个响指,示意言离忧坐到他边。
言离忧一直在愧疚自己对温墨疏的绝情,不停想着该用何方式弥补所造成伤害,并且以为这是由她独自承担的负债;而今才明白,原来温墨情也在分担着她的重任,她的愧疚自责,她的弥补回报,都有他在
后默默支持。
这就是她所的,知她心意,默默担当的男人。
“所以我才会同意你为他去冒险。”衣袖一挥,烛灯噗地熄灭,一片漆黑中的温墨情有说不清的平静“换
是别人生病,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妖山,但是他不同,对你来说他实在太重要——白天你失魂落魄的模样,这辈
我再不想看到。”
楚辞很善解人意,当小女红着脸说楚辞特地为他们两个准备了一间房时,温墨情这么觉得。
两个人的幸福建立在另一个人的痛苦失望之上,这幸福能够坦然接受吗?
“薄情寡义。”温墨情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