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明明就是亲生骨，却只能忍着痛与思念假装平和，去问她愿不愿意自己的养女。言离忧困惑于童如初不肯告诉初九世真相的原因，看父女二人相见不相认，更多的则是心疼与怜惜。

初九喜望外，明亮眸闪着期待光泽看向言离忧，言离忧言又止，最终无奈。

少顷，伸手轻轻拉住九儿，童如初温柔笑容略显苦涩，语气缓而平稳：“以后不会了，九儿不再是没爹没娘的孩，九儿就叔叔的养女好不好？”

“九儿，过来。”

恍惚十五载，多少恩怨是非他都作过云烟不再追究，那些委屈冤枉也都付于东，原以为此生将在谪仙山孤寡而终，却不想岁逾中年，竟能见到与妻留下的唯一骨。

童如初愣怔许久才接过那杯茶，手掌有些颤抖。

“先别吵，听我把话说完。”两个爆栗分别赏给二人，温墨情表情自然地把言离忧拉到旁“楼中的事还没理完，今天我就得回去，之后一段时间你带九儿在这里暂住，我保证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旁边屋书架上有各类书籍，闲时你和九儿可以跟着童叔叔一起读写认字，老老实实等我回来。”

大好天气谈这些不愉快的事实在浪费，温墨情主动结束话题，起时不小心碰到剑，剑穗磕打剑鞘发清脆声响。

初九用力，青涩脸上最净无邪的笑容。

见一大一小两个女人都没有拒绝，温墨情薄微挑，眸清明，黑瞳中透淡淡柔情：“九儿，童叔叔没有女，一个人住在山上很寂寞，到老时也会没有人照顾，你愿不愿意——”

“九、九儿请爹爹喝茶！”

“没什么债不债的，童叔叔是被离忧熏染了么？”温墨情不动声收起长剑“先帝已死，旧日恩怨一笔勾销，我只不过是在我该的事而已，心甘情愿，也不觉得不自由。童叔叔非要认为自己有责任的话，不如帮我个忙好了。”

“小情，不要人所难。”童如初没有料到温墨情会有如此举动，不等他说完连忙打断。

此生，死亦足矣。

童如初无奈，半是苦笑：“犟不过你。反正我一天到晚无所事事，你尽把言姑娘放心寄托这里，定不会饿到、累到她。”

言离忧心一动，忽地拉过初九附到耳边低语一番，只见初九稚小脸显犹豫之，几经鼓励才鼓足勇气，转跑去倒了杯茶，恭恭敬敬奉到童如初手边，清脆嗓音悦耳动听。

不需要开拜托，童如初对温墨情的心思了如指掌，直接允诺会照顾言离忧，温墨情也不多废话，简单叮嘱些言离忧的喜好习惯后起离开，奔向后山寻言离忧和初九。

初九年纪虽小却很机灵，听温墨情前半句话很快猜到他的意思，呆呆看了童如初半天，忽然红了小脸变得拘谨，声音小得如同蚊：“爹爹不要九儿了，九儿没有爹爹和娘亲，童叔叔觉得一个人孤单的话，九儿愿意一直陪着童叔叔，给童叔叔解闷…”

温墨情仍保持放任姿态，对言离忧的踟蹰不前只作不见，抬手拍了拍初九：“九儿，在这里过得开心吗？”

师兄的样，否则受连累的无外乎又是言姑娘。”

在谪仙山这些天，言离忧会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快乐，尽每天都是茶淡饭，吃喝起来却比过往任何时候都要香甜。一直在醉风雪月楼杂活的初九也是一样，童年时期该有却未能享受的愉悦尽数补足，十四五岁的少女整日跟稚童一样采扑蝶，乐此不疲。

“既然喜就不要走了，留下来还能替我照顾童叔叔。”专属于初九的好爹爹目光迅速掠过言离忧侧脸，温墨情摸了摸鼻尖清咳一声“离忧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她与温墨情的关系尚不算确定，谪仙山也未必是她的归宿，但这里的确是目前为止她最喜的地方，山天远，与世无争，可以远离尘嚣与纷争，能这样过完一辈倒也不是坏事。

刹那，童如初心如刀绞。

有些话尚未挑明时最是煎熬，离他又近又远，情若有若无。

得知温墨情还要离开，言离忧有些失望亦有些轻松，带着复杂神，目光始终不肯与温墨情对视。

童如初看着那剑微微神，眸中一抹惋惜悄然过：“小情，你没必要迫自己卷权势漩涡。我说过，我不恨任何人，对先帝所作所为也没有报复的打算，倘若连你都因昔年旧恨被恩怨束缚，我这辈欠下的债就多到还不清了。”

温墨情把二人叫回木屋时，言离忧和初九还有些恋恋不舍，转见到童如初也在，立刻忘掉不舍开始围着童如初叽叽喳喳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