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念苦笑：“这才接几次就被勾了魂，也不知该怪那位言姑娘魅力太大，还是该怪永鄯王意情迷、失了分寸，总之这淌是越来越浑了。”

温墨疏气，恭敬拱手：“多谢。”

“往哪走？在这里。”满是别愁离绪的气氛被温墨情沉稳声音彻底破坏。指了指车后一匹红棕骏，温墨情勉为其难的表情：“没的话，我可以载你，不过最好你自己准备一匹，和别人同乘我没有安全。”

温墨情似是早已收拾妥当，扁扁的包袱往鞍上一挂，利落翻上，扯着缰绳调转空踏一圈，有意无意瞄了温墨疏一：“你的人，定会安然无恙还回。”

“遇见你之前我从不知吝啬两个字怎么写，现在领悟透彻，多谢了！”言离忧咬着牙挤最后三个字，翻了个白，赌气爬上背。

“你和王爷他们都了什么约定？”终是忍不住，走到皇城外时言离忧开问。

转往车方向走时温墨疏带着一不易察觉的笑意，君无念也不回，朗声：“永鄯王可有兴致到小筑坐上一坐，品评品评在下茶艺？”

别的话终是言离忧先说的，留给温墨疏最甜的笑容后，言离忧转也不回走向车。

“当然是永鄯王，我与慈郡王又不熟。”言离忧收回手往披风里缩了缩，呵的气在发丝上凝结成霜“我不想欠别人人情，更不想拖累他，所以才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换条件——你这么小气的人，定然不会放过勒索的机会。”

温墨情扯着缰悠然自得，语气漫不经心：“放心，好歹是亲族兄弟，我不会坑害他。再说有人愿意接手你这手山芋，我兴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提苛刻条件阻拦？既然你和他郎情妾意，我也乐得顺推舟，至于条件…只需他后那只诈狐狸去见一个人即可。”

“墨疏王兄一向是个谨慎的人，怎么这次糊里糊涂就陷儿女情长里？”温墨峥困惑不解，惋惜地不停摇“以前我还想，如果墨疏王兄康健能担起重任，皇位由他继承也不是不可。所有兄弟中我最敬佩的就是墨疏王兄了，聪明有主见，不前朝政事还是边远军防，每一样墨疏王兄都很，且他又是个冷静细心的人，皇帝再适合不过。可惜他现在…唉…”

“不必了。”温墨疏脆拒绝，咳了一声，笑意愈“这世间最味的茗茶方就在我房中桌上，我还要赶着回去收好，下次，请君老板一起来尝一尝吧。”

君无念许久没有回应温墨峥那声失望叹息，一双看着车消失方向，眉心渐渐凝重。

“哪位王爷？”温墨情明知故问。

“王爷只看到永鄯王的优，却看不到他并无心争位的意吗？如果他想，在先帝驾崩时大可来反对皇上继位，也有足够的实力与之较量，可是永鄯王选择了沉默，似乎他只想混混日，说难听些，他一直在消极等死。”倒提气冲破心沉重，君无念勾勒淡淡笑容“不怎样，我希望看到的是王爷能够君临天下，也唯有王爷才能让我相信，大渊会有烽烟平息、百姓安宁的一日。”

轻信别人这错误温墨疏不会犯，他只相信温墨情的承诺，也相信言离忧不会轻易事——他们约定好要再见，为了这个约定，言离忧一定会努力活下去。

一阵蹄踏响，朴素车扬长而去，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消失在视野中。

“狐狸？你说楚公？要他去见什么人？”

之后的问题温墨情一律以沉默作答，言离忧问得急了他便勒缰让跑得更快，直到颠得言离忧咬了疼泪。

“嗯，这样的话，我背叛师门也算是值得了。”

“我走了，王爷保重。”

依依惜别本是常情，放在言离忧和温墨疏上却有些古怪，旁侧温墨情挑眉斜目，君无念若有所思，温墨峥则狐疑打量着关系一夜之间亲近许多的二人，颇有些错愕惊讶。

末一声叹息，解下狐裘披风轻轻披在言离忧背上“这一路往安州需经过不少冷地，言姑娘也要照顾好自己，余下的事，等你回来我们再谈。”

君无念笑着，瞳仁里，一丝安悄然划过。

漂泊了一夜之久的风雪仍未停息，雪飘飘洒洒落下，有几片沾在温墨情肩，言离忧伸指尖轻轻将雪沾起，看那微凉在指尖化。

这样的话在过去两年间温墨峥听了无数遍，君无念不停给他信心和鼓励，可他仍是觉得有些心虚愧疚，亦如往常一样低下，低声嚅嗫：“我…我会尽力，只要能让大渊民过上好日，我什么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