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渴望(1)

“第三名！真的是第三名吗？”

看到成绩单，大哥的yan睛瞪圆了。

面无表情的才民跪坐在里屋，tou低着，yan角却瞥着窗外。窗外传来鸟鸣声，似乎有几只矫健min捷的鸟在啄食空中飞舞的yang光。

大哥的嘴角louchu满意的笑容，干咳几声，掉tou看着妻子。

“怎么样？这就是我弟弟！”

“弟弟本来就聪明，最近又这么勤奋，当然会chu好成绩了，是不是？”

才民始终一言不发。

“今晚吃什么？”

“嗯？”

“买只烤ji，要大的。”

大嫂拿起电话叫外卖送烤ji来的时候，大哥把成绩单扔到才民面前。

“你瞧，只要用功就能zuo到。下个月考第一，再下个月进入全校前五名！有什么zuo不到的？都是一样的学生。”

这是1992年4月11日，才民上初三后第一次拿到成绩单的日子。

附近的烤ji店像一直在待命一样，立刻就把烤ji送来了。大哥揪下一条jitui，递给才民。

“你吃！”

“…是。”

另一条jitui大哥揪下来自己吃起来。

“你也吃吧！”

“是。今天心情真好啊！瞧，弟弟学习好，大哥多高兴啊！我也跟着沾光，吃上了烤ji。”

“嗯，学习有什么了不起的？两个月前我不是给过你一张报纸吗？叫你贴在墙上跟着学的那张。”

大哥说的是年初报纸上的一篇报dao，内容是一个小学毕业的capi鞋的人以优异成绩考入汉城大学的故事。当时大哥用手掌使劲拍打着地面，对才民说：

“喂，臭小子！你也睁大yan睛读读看，连capi鞋的都能上汉城大学，你为什么不能上？你没有地方学习吗？没有书桌吗？我叫你去capi鞋挣钱了吗？你只guan吃饭学习，有什么难的？等你踏上社会以后就会知dao，专心学习的学生时期是最舒服的。要是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最后后悔的是你自己！记住我的话！因为总有一天，你会揪着自己的tou发说：‘啊，当时我大哥的话一点儿也没错！’上次考试你的成绩上升了一点儿，可是，第13名是什么啊？那样的成绩连地方大学也考不上。你以为我会让你去上那zhong三liu大学吗？上那zhong大学，还不如去职业学校学习技术呢！臭小子！”

虽然当时才民接过了大哥剪下来的一大版报纸，但并没有贴在自己房间的墙上。capi鞋的人能上汉城大学，的确是非常了不起的，但那个人显然是个学习天才。那zhong天才，不用说在capi鞋的人当中，就是把所有人都算上，也是为数不多的。反过来看，既然capi鞋的都能上，那汉城大学越发没必要上了。才民索xing把那张报纸rou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对了，你为什么没把那篇报dao贴在墙上？”

“…”大哥似乎觉得才民的成绩已经上升了这么多，那件事也就没那么重要了，便没有追问下去。他又揪下一只烤ji翅膀，递给才民。

“把这个吃了，味dao很好。”

“是呀，ji翅和脖子最好吃了，听说还能mei容呢。”

“那你吃脖子吧！”

“好呀。”

这样的日子真的久违了，才民来汉城四年了，中谷dong的这所房子里还是第一次气氛这么和谐、rong洽。

才民离开大屋，回到自己的房间，取chu藏在书桌后面的日记本。每当gan到决心动摇的时候，他就翻开1991年10月2日的日记，把那天的誓言和决心再一次刻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