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捋着发，把脸贴到面碗上，一一地捞起自己心的思绪。

“呵呵！那家伙，话虽那么说，以后在你面前一定会更彬彬有礼，更严格地遵守对朋友女友的礼仪的。你就等着瞧吧，一定会像我说的这样。”

“啧！拍电影啊？嗯，那场面，怎么想也不适合你。要真是那样，你一定凄惨得很，恐怕会一晚上垂丧气地在论山街游。别说了，我去买两张票。”

“哎呀，这就是自称浪漫主义者的人说的话吗？简直太实用主义了。对了…政哲前辈叫我转告你好去好回。”

“啊！”“哈哈哈…奇怪，那人怎么还不来？”

“怎么了？你还约了别的人在这儿见面？”

“当然了，你以为我从汉城不辞辛苦地跑来，就是为了见你一个小时吗？”

如果真的像他无心中说来的那样，这只是一次火车旅行，终不是充满规矩和纪律的军队，而是有着冬日大海的釜山多好。

他今天话特别多，是想掩饰心里的伤吧？军队是什么地方呢？韩国的年轻男都必须履行兵役义务，但从个人的角度看，他们最好的年华不得不消磨在那地方，实在可惜。

茵宁剥开煮，递给奇朔，他接过去，一放嘴里，腮帮似乎都要撑破了。

“嗯？”

“不好吧…分别的时间和场景要短才好，才更加意味长。”

９１0分，两个人坐在开往论山的火车上。

“我呀，每次下雪的时候都有一觉。”

“什么觉？”

“得买几个煮吃啊。坐火车旅行最愉快的就是剥开煮蘸儿盐整个儿放嘴里，这样嚼着吃。”奇朔边说边夸张地鼓起腮帮咀嚼的样。

“哎呀！看那雪！”

现在想起来，不要说跟他一起去海边了，他们两个人连两天一夜的旅行也没有过。要说一起去玩，最多是坐上京线火车，到大成里度过一个下午，或者去北韩山爬山。别的专业的学生空闲时间很多，情侣们时常去旅行，足迹踏遍全国各地，而奇朔学法律，几乎像住在图书馆里一样，本没有时间和力去旅行。

“什么？”

“那个前辈还说什么了？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没有，我说的是卖东西的人。”

都说当过兵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汉，但在不得不把男人送到遥不可及的、看不到的地方去的女人心里，却不那么认为。

“既然天上要下雪，吗不撒下同样颜的面粉呢？是不是？那样多好啊，世界上再也不会有饥饿了。真的，上帝给雪下的定义是错的，这表明他并不怎么人类。”

“那当然。不过，别跟他一起喝酒，那家伙一喝多了就抱着边的人不放。”

“啊哈，你一开始就想跟我去论山吗？”

“说要从明天开始向你发起猛攻呢。哈哈哈！还说如果你不跟我联系，就说明你们俩已经好上了。”

“哎呀，别噎着！

“那样的话…跟尹前辈吃顿饭喝杯咖啡没关系吧？”

大朵大朵的雪如同只只粉蝶，同黑暗争夺着大地，想还大地一片洁白。茵宁靠在车窗前，看着窗外发声声惊叹。奇朔坐在靠过的一侧，探看着车厢，嘴里嘟囔：

“我的想法很酷的：独自一人，面无表情，断然掉离去。”

“嗯？”

“真受不了你，居然有这么怪异的好。”

上车之前，碎雪开始零零星星地落下来。火车开东大邱车站后，广阔的原野在前展开，雪仿佛等得不耐烦了似的，争先恐后地从黑漆漆的夜空中飘落。

“你怎么说的？是不是说真有那么一天你就拿着枪逃来，‘砰’地给政哲前辈一枪？”

“哈哈！可是，对你来说太辛苦了，睡觉的地方也不会很舒服。”

“那家伙！真是多此一举。昨天他跟我通电话了，说让我去了军队就不要再回到这个社会上来了，不是一辈当个下士还是战死都没关系什么的。”

“这样的话，跟我想像的情景可不太一样。”

茵宁把脸转向车窗。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天天都睡，一天不睡也没关系。”

“那又何必呢？我说让他努力。”

“哼，说什么呢？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去当兵啊？别逞了，明明心里很想让我跟着去。”

“那还不明摆着吗？他说我要是那样，他就照顾你，还得意扬扬地说要从我伍的那一刻开始对你奋起直追。你知他怎么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