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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我的爱,你在哪里
“天哪!”
mei卿惊得合不上嘴。
“这…这可怎么办?这么说,那…那个男人…姐夫的那个朋友,就这么死在火里了?为了救那个蒙古zhong型症的孩子?”
2000年8月22日傍晚,快7点的时候。
“是啊…”云卿把凉了的咖啡拿到嘴边,又放下了。
“不可能!”
“是啊,你也不愿意相信,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开始的反应跟你一样。”
“那个叫喻宁的人怎么能死呢?太可怜了!太…太荒唐了!活着的人怎么办啊?那个女人,贞mei,她怎么活下去啊?怎么承受得了这zhong痛苦?”
mei卿的嘴chun微微颤抖着。
那个叫贞mei的女人的命运怎么会这么悲惨呢?26岁的时候被夺走了自由,33岁的时候又被上天夺走了比自己的生命还珍贵的男人…到底她怎么样了?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后…后来怎么样?”
mei卿为了控制内心的激动,用手指使劲摁着额角,yan睛直盯着姐姐,连她扬起的下ba都在微微颤抖。
云卿shenxi一口气,竭力平息情绪的波动,仿佛没有听到妹妹的话。
“还活着吗?那个女人…贞mei,孩子生了吗?如果说喻宁chu事是去年2月23日,那时已经怀yun6个月了,那么…最晚去年五六月份,孩子就该生下来了…”
云卿仍然jin闭着双yan,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姐姐!”
“…”“后来怎么样了啊?你总得讲完吧!”
云卿睁开yan睛缓缓点了点tou。
“…嗯,是啊。不过,让我先chuan口气。”
贞mei…似乎盯着什么在看,不,她的yan里其实什么也没看到。她的视线停留在海边的一座新坟上,就在玻璃墙外山mao榉树林里结婚时作为纪念zhong下的那棵han羞草旁边,还没有覆上草pi,只是一堆黄土。
喻宁死后第三天,1999年2月26日。
贞mei斜靠在lun床上,肚子上盖着mao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男人的坟墓,那是她的丈夫、好朋友,更重要的,是一个高尚的人。
主张,不,恳求、希望把他埋在自己yan睛看得到的地方的人正是她,贞mei。
“孩子…让我瞧瞧…”
“哎…”看上去一下子老了10岁的母亲把手伸过来试了试纸niao片,里面shi漉漉的。
“得换了…来…”
喻宁的母亲掀起mao毯,像喻宁zuo过的那样,先取下shi的纸niao片,用shi纸巾ca干净贞mei的shenti,抹上shuangshen粉,费力地抬起来,换上新的纸niao片,然后放下裙子,盖上mao毯。
“带你去看得见海的地方好不好?”
“不…不用了,我想在这儿待着。谢谢妈妈!”
“好,好,什么时候想chuichui风就跟我说。”
“是…”
过去的两天时间,贞mei几乎一句话都没说,现在总算开口了。那两天,就算喻宁母亲的手碰到她的shenti,她也没有丝毫害羞或抱歉的gan觉,其实,她什么gan觉都没有,什么都无所谓。脖子以下的shenti本来就没有gan觉,现在似乎连脖子以上的bu位也变得麻木了。喻宁chu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gen本没有余力去想别的。
正在洗碗的喻宁母亲回tou看了一yan贞mei,视线立刻模糊了,目光在半空中像黑se灰烬一样飘落到地上,yan前隐隐约约chu现儿子喻宁的面孔。
“妈妈…对不起!把贞mei托付给妈妈,很累吧?”
喻宁母亲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仿佛干枯的huaban落到干裂的嘴上。
“妈妈,为什么笑?啊…是因为我离开了吗?因为我离开了妈妈和贞mei,所以责备我吗?”
喻宁母亲缓缓点tou,沉重得像纤细的脖子上托着一lun成熟的向日葵hua盘。
“我也…不想这样。是啊,世上怎么会有我这么不孝的孩子,总是惹您生气,拖累您!可是,人生一步步走下来,结果就这样了,无论多么想用手抓住,多么想留住,结果还是像水一样从指feng里一点儿不剩地漏掉了。在贞mei这件事上也是一样,如果我不知dao她的情况也就罢了,但知dao了,我面前的路就只有一条。请理解我!原谅我,妈妈!”
喻宁母亲又缓缓点了点tou。
“妈妈,您为什么不说话?那么恨我吗?”
喻宁母亲摇了摇tou,像是一阵风chui过。
“谢谢,妈妈!贞mei就拜托您了,孩子也拜托您了。我…得走了。我还会再来,只要妈妈心里还有我,我一定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喻宁慢慢向空中飘逝的刹那,母亲蠕动嘴chun,无声地唤住了他。
“喻宁…妈妈一直都以你为荣,真的…一直都是,现在也一样。”
喻宁微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