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怀觞摇了摇。

才这么一路同行的功夫，就从“曲姑娘”变成了“曲”了，两人的关系展倒是不慢。

夜叉！

“我仅依稀记得娘亲说，我爹在我世前，好像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造陶也仅是他的嗜好，并非他的谋生技俩，他甚至在我四岁时，便已迫不及待将其陶艺传给我，所以最后我尽忘记了许多事，还是无法忘记他传给我的陶艺…”

“你…就住在这里？”

然而，刚才那一下来得突然，再加上冰河之何其之冷，阿铁却是已被冻昏了过去。

轻轻嘀咕一声，曲怀觞手中文竹卷轻轻一挑，一柔光普照，数十条木枝藤条如同活蛇一般慢慢从地上爬起，慢慢地绕满了整间屋。

“玉儿姑娘，为什么你会突然觉得要造这夜叉面谱呢？”

显然也知曲怀觞的尴尬，玉儿不由得勉笑了笑。

在她边，曲怀觞一手帮她把持着木车，一边悠哉漫步。

只因她知，虽然看不见，但是曲怀觞分明已经察觉了她家旁边，那个可怕的池。

然后她的表情就在一瞬间闪过了一丝僵。

那是改变了断狼一生，让原本理应是风起狼涌，肝胆相照的一对挚友，从此形同陌路，甚至最终刀剑相向的故事。

“…让你见笑了…”

轻轻一叹，帮玉儿将木车放好的曲怀觞突然问。

夜叉池。

“你本不是你！你是——”

然而她上那文竹卷的清香，却总是给人一“儒”的觉。

见不可为之，来袭之人慌忙放开，任凭雪缘的白练将阿铁拉回岸上。

“哗啦”一声，一条魁梧的人影已趁着三人顾及阿铁的同时，跃上了冰面。

不知为何，这似乎是她完全无意识之中，自己觉得最简单就能停下一个人说话的方式。

玉儿推着那装盛着她所夜叉面铺的木车，一边走着，一边说。

在跃上冰面的同时，那人也同时看清了阿铁的面目，不由得一怔。

“万象…”

“谁？”

然而玉儿却很清楚，北窗伏龙中的问题，并不是同一个问题。

那自称孟元帅的神秘人惊恐地看着昏迷不醒的阿铁，也不顾其他三人的疑惑，也不顾阿铁听不听得见，如同怔了一般迭声呢喃。

虽然看不见池底，然而她却知，在这池底，正潜着一个人。

倒不是她多么鲁，相反，她很多举止之间来的气质比一般的女还要细腻温柔。

何止是“有些简陋”就可以形容的房！

即便玉儿是盲女耳清明，却也没有听见这似慢实快的变化。

“不！怎可能会是你？”

她完全没有发现，虽然是作为女，但是她的举手投足之间，却很难让人将她和“女”联系到一起。

“足够了…”

四漏风，屋上茅草，门皆破，虽然还有个房的形象，但是基本上已经没有房的机能了…

笑着摇了摇，曲怀觞抬向前望去。

她想知的，并不是之前那个答案。

完全没有发觉，她这个动作不止让玉儿停下了说话，更让玉儿的脸上一阵飞红。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一次，然而此刻却又问了一次。

再加上她的名，她的号，她那‘劣者’的自称，谁又会觉得“北窗伏龙曲怀觞”这个人，会是一名女？

神轻轻一黯，曲怀觞的双不由得轻轻瞥了一，那血红的夜叉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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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你？”

一个甘愿为了兄弟和侄女，为了一场恩仇，放弃自己原本俊的表相，以饲夜叉的人！

因为，在她的视线中，现了很明显就是玉儿的家的房。

然而此刻，北窗伏龙却完全没有注意到玉儿的变化，因为她已经想起来了。

“我已经记不起自己的爹叫什么了，只记得，他在我世之后，便再一无所有！后来听娘亲说，爹是因为要医好我的病才会失去一切，但仅为了医治一个小女孩的病，何以要我爹付了一切的名望？我一直都一无所知，后来我在五岁时的那次病发瞎了，爹为想治好我那双瞎了的睛，便离开我和娘亲，外去想办法，之后，忽然有一天，娘亲便对我说，爹已死了…”

“哈，纵有良田千万亩，寄仅需半尺宽，哪有什么简陋不简陋的问题？”

“其实…许多小时候的往事，我…已不大记得清楚了；缘于我在世时不知何故，曾患了一场…不知是什么病的大病；事后听爹娘说，我几乎病死了，幸而最后都救活过来；只是命虽保住，但这个病在我五岁时又再复发，且我的一双睛亦因五岁这次病发而保不了；从此我便双目失明，而且可能因病呆了，我对五岁前的事，都不大记得…”

“曲，我家就在前面，屋有些简陋，莫要见怪…”

曲怀觞突然问。

这是理应还要过多几年才被揭的真相。

曲怀觞突然伸指，轻轻住了玉儿的，止住了她的话。

若不是玉儿持要自己来的话，她恐怕早就把木车抢过来帮玉儿推着了，毕竟以她的力，自然能够轻松看，这辆木车绝不轻巧。

树枝藤蔓慢慢将绕着房铺了一圈，把隙破旧等尽皆挡上补齐，不多时，整间已经是四面漏风的破屋已经焕然。

儒，那自然是男了。

“你…想不想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