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的,陛下他…”诸支山眼圈微微一涩,他跟随皇上多年,最了解的就是皇上的心事,别人或许不信,但他相信,兰御谡把他和宁常安囚禁了帝陵之内。
“将军,里面可有水…或是食物!”沈千染眸中泌着一层水意,一股说不出的凉意却像冰丝缠绕心头,嘴角,有些涩,颤着声问“人…呆在里面,可以坚持多久?”
诸支山摇摇首,苦笑道“这是寝陵,最忌就是堆放能吃能喝的,以防养了虫蚁。”
“是么…”声音脆弱得连自已也听不到,沈千染脚步一步沉重似一步地朝着石门走去,她伸出颤抖的手,触到那光滑的石面时,泪象冰棱般一滴一滴地全打在衣襟上。她麻木地一下一下地轻抚着这冰冷的石头,压抑着心中淘天的悲伤和怒气。
“娘亲…”她紧紧揪住胸口那悲伤还哀愁的痛楚,是比恐怖还压抑的窒息,母亲呀母亲,您是那样美的女子,却在最好的年华,毁尽容颜,将自已深锁在黑暗的寝房中,你拼命地守护着自已的一双儿女,可最终,你却被所谓爱你的人活埋在这冰冷的石窟之中!
娘亲…如果这是您的一生,染儿宁愿您一开始就认输,向那个魔鬼认输——
“娘亲,染儿来了…女儿来接您来了…”她重重地、用力地一下、一下地拍打着那冰冷的石头,满目悲怆,无声无息地泪意肆虐,这样的生离、这样惨绝人寰的死别,谁能忍?谁能忍——!
“兰御谡…”胸臆中猛地冲出一股无法压制的火焰,皓眸中折身出万缕残冷阴酷,嘶喊着“兰御谡,兰御谡,你听着,总有一天…有一天…既使我的母亲化成了灰,我…沈千染也要将我母亲的灰带走…干干净净一点不剩!”音未落,激荡的胸口处猛然传来一下撕心裂肺的疼痛,象是有一种邪恶的力量拉扯一般,沈千染禁不住揪住心口,一口血便喷了出来,溅在了断龙石之上。
“二小姐,二小姐,您别伤心,或许,夫人她…”水月和水觅同时冲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沈千染,想安慰,却苦于词穷,只能默默地伤心垂泪。
沈千染她知道母亲就在里面,这里是帝王行宫,层层的龙卫把守,没有外人能混进来。
而兰御谡既然把自已活埋在寝陵中,他是决不可能落下她的母亲。
诸支山并没有在意沈千染话语中的不敬,而是伏首跪着,纵是戎马一生,半生驰骋,此时亦是老泪纵横。
在他的心中,兰御谡身身帝王,可谓是个千古明君,却因情锁宁常安,半生陷于深潭无法自拨,虽权倾天下,却从未开心展颜一笑。
西凌皇宫。
在金銮殿经过众臣一日的商讨后,定夺了由谁亲赴江南震灾,拨多少的官银,又由哪一省的都统配合调度,具体先从哪个灾区先行施粥,众人议论纷纷,期间,就算是出恭,也有太子少保奉命护送。
到了夕阳西下,酉时初,宫中掌灯,太子命令直接在金銮殿上摆下宴席,言明,宴后,继续探讨江南救灾的具体细节。
除了太子一脉,就算是中立的大臣也觉得疲累交加,尤其是二品以下的大臣,连坐的地方也没有,这一天的站,早已是四肢无力,头晕目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