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这把老骨头还在!”
“母亲莫生气,别气坏身子。”瑞安只是口上安抚了一下,转首看着沈千染轻描淡写地道“这事你确实做得逾越。”
沈千染心里暗暗好笑,事前若支会老夫人,这寿宴准是办不成。沈老夫人无论找个什么借口,就能把她所有的计划都胎死腹中。她能跟她商良么?这宴会从她的脚一落在京城这城土地上,她就开始筹谋,岂会坏在沈老夫人的手上?
沈千染心里满是腹诽,吐出来的却谨恭有礼“祖母,这次染儿办这次酒席并非以沈家的名誉办,而是以宁家。所有的酒席开销,都是记在宁家的帐上。”沈千染淡淡一笑“而且,这次的宴席,虽不能保证皆大欢喜,但皇上肯定会高兴,因为我舅父准备在宴会上送一笔大礼,所以,祖母的担心都是不必要的。但若祖母实在不喜,那舅父在京中亦有大宅子,虽然现在临时发贴改地点会仓促些,但阿染想也不会影响整个生辰宴会。”
“这时候改?”沈老夫人盯着她频频冷笑“你这不是打我这个老太婆的脸么?自家的媳妇办个生辰宴,还要回她的娘舅家?说你小,你也不小,每一件事办得有板有眼,说你懂事,你却事事主张,不把长辈放在眼里。我瞧你分明就是故意!”
“祖母,您和公主年年在府里办生辰,而我母亲,九年未出自已的楼阁,别说是生辰,就是象样的一顿饭也没吃过。我心疼我母亲,想亲自帮她办一次又有何错?怎谈得上是故意?”沈千染压下心中对沈老夫人厌憎,长长睫毛轻微振颤,如水面倒映星光般的眸子夹着波涛汹涌。
“大胆,你这话是说我这个老太婆虐待你的母亲?”
“阿染不敢,阿染只是想好好孝顺母亲,请祖母谅解!”
瑞安有些心烦意乱,突然出声打断祖孙的对话“大礼,什么大礼?”瑞安满脑子想到的却是那搁在沈千染院落前的一箱箱金银财宝,心里突突突地乱跳着,要是沈千染准备将这些当礼物送出去,那她拿什么来赎她的候爷府?
“这事也不必瞒着公主,我舅父说,这次西凌遭水灾,不少百姓流离失所,舅父准备拿出宁家十年的积蓄给朝庭震灾。”
“十年积蓄,那…”余下的话被瑞安咽回,要是问出口,显得她多没见识。
“五千万两白银!”沈千染淡缓开口,脸上浮起思索的神情,似是自语“这笔钱拿出后,宁家就差不多淘空了,也算对得起西凌的朝庭和百姓了。”
“呯”地一声,茶杯落地,倾刻成碎片,茶汁洒在瑞安公主的脚边,溅污了瑞安银色的绣鞋。
秋霜忙俯下身,掏了帕子,小心地帮着瑞安拭去鞋上的污汁。一旁的鸣风取了梨花木端盘就过来捡地上的碎片。
连沈老夫人倒吸了一口气,手抖了一下,五千万两白银。她是一直知道宁家富,否则不会这么多年来,从不中断地给一个出嫁的女儿银子,但想不到富到这程度,放眼西凌,除了户部外,也就宁家能拿得出这笔现银。宁家果然称得上富可敌国。
老夫人口里的训话再也说不出来,就算宴会办得再差,光这笔钱,就能羸得朝庭上下的一片喝彩。
瑞安带着复杂的心情回朝颜阁,突然间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穿过假山时,那到那空地上的一排排的箱子已经朝天打开,一群小丫环正在穿梭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