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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燕京锄粉墨舂秋汪jing卫(5/7)

事、胜国遗韵之外,兼谈文史掌故、金石书画,不但言之有物,而且文字雅驯,确是第一的消闲读物;因此,《晶报》在对社会的影响力方面,绝不可轻视。

因为如此,当余大雄为日本特务所收买,《晶报》渐有为敌张目之势时,军统决定加以制裁。平时”维新政府”及其他”新贵”的大本营,是矗立在北四川桥边的新亚酒店;余大雄亦住在那里。有一天为人发现,已被斩毙在浴缸之中。

蔡钓徒是加入黑社会的文化流氓,利用他所办的一张《社会日报》,敲诈勒索、颠倒黑白,无恶不作;因此,他的死状最惨,被枭首以后,还将他的脑袋挂在法租界的电线杆上示众。

及至公共租界总探长陆连奎,在他独资所设的中央饭店被刺,便有人警告俞叶封,说是杜门弟子一个姓陈的下手;当然是杜月笙所同意的。陆连奎也算”自己人”居然性命不保,看起来杜月笙大义灭亲,只有国家,没有”自己人”了。劝俞叶封跟张啸林迷途知返,及早回头。

能这样进忠言人,自然是很够交情的朋友;但劝不醒俞叶封,他说杜月笙还是重情面的;至于陆连奎之见杀,是因为过去得罪了国府要人之故。张啸林对国府要人是无不尊敬的;与陆连奎的情形不同。若说杜月笙会准他的门下杀张啸林,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否则就是决不会有的事。

决不会有的事,终于发生了。新艳秋与俞振飞初度合作的这一局,最叫座的一出戏是全本《连环计》。俞振飞的吕布,工力自然不及翎子生第一的叶盛兰;但像《白门楼》那样,一出场来个金鸡独立唱完大段”二六”俞振飞自是相形见绌;至如跟貂蝉的对手戏,叶盛兰亦有不及俞振飞的风流潇洒之处。就因为这出戏中,俞振飞个人亦有相当号召力,所以每演必满。

当然,在俞叶封眼中,只有新艳秋,没有俞振飞。这出戏他总看过七八回了,未免生厌;不过场不能不捧,为的是要新艳秋在台上能看到包厢中有他。至于他是不是在看戏,却无关紧要。

因此,台上正演到凤仪亭掷戟,董卓跟干儿子争风吃醋,发生冲突,戏味很浓,全场视线都集中在台上时,而俞叶封一则看腻了这出戏;再则既讨厌”董卓”也讨厌”吕布”所以扭转脸去,随意眺望。

这一望,突然心中一动,无巧不巧发现一条黑影,又像蛇,又像猫,轻柔而矫捷地在移动。俞叶封是有心病的,对于这样的情况,特别敏感;因而几乎是下意识地,身子往下一缩,再往前一伸,伏侧在包厢前壁与座椅之间。

几乎第二个念头都来不及转,便听得”哒、哒、哒”地一阵连响;竟是手提机关枪的扫射。

“啊唷!”是吴老圃在急喊;也只喊得一声,身子晃了几晃,倒了下来,恰好压在俞叶封身上——恰如关医生之于缪斌;吴老圃做了俞叶封的替死鬼。

这时整个院子沸腾了;”吕”掷下方天画戟,直奔后台;倒是”貂蝉”沉着,因为这是第二回了。她心里在想,这不是戏院失火,大家逃命要紧;枪声一过,便即无事,最怕观众一乱,自相践踏,那就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了。

因此,她示意”九龙口”照常进行;打鼓佬也想明白了,很佩服新艳秋的机智勇气,先”刮啦啦”打了个”撕边”接着双锤领起大锣,让新艳秋做跌扑的身段。观众不闻枪声,只闻锣鼓,少不得回头看一看;这一看便有许多人不走了,就近坐了下来,一面看戏,一面还等着看热闹。

等秩序略略恢复,可以保证台下不致于演出争相逃命、践踏伤人的悲剧;台上的戏自然”马前”了。新艳秋一回后台,管事的上来翘着大拇指说:“新老板,你的阴功积德大了!”

新艳秋报以苦笑,问得一声:“包厢里怎么样?”

“俞统领命大,没有死;吴老圃冤枉送了一条命。”

一语未毕,管事的色变;捕房里大批”包打听”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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