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遮住了脸。
这时有一个问题需要虞亚德即时解决,是否继续跟踪?他在想,如果他是金雄白,听他谈到这里,一定颇为兴奋;但也一定会追问:以后呢?这样一想,毫不迟疑地,丢了些零钱在桌上,起身就走。
一出门口,却又想起一句俗语:“光棍只打九九,不打加一。”凡事不可过分;从法国公园跟踪到此,收获已多,应该知足,否则便成了”加一”倘或为张有全、陈龙发觉,变成打草惊蛇,岂非弄巧成拙。
反正明天在证券号还会见面,此刻不必多事。虞亚德解决了这个问题;旋即有第二个问题需要他解决,应不应该告诉金雄白?
这个决定很容易,多保持联络,总不是件坏事;于是取出金雄白给他的名片,上载电话号码及时间,算起来应该此刻是在平报馆。
一接通了,虞亚德报了姓名,随即说道:“事情有点眉目了;小黄的表兄,跟姓陈的,大概有勾结——。”
“喔!”金雄白打断他的话说:“亚德,你请过来,我们当面说,好不好?”
虞亚德知道这是他觉得电话中,不宜细谈;好在路亦不远,当即坐上一辆三轮车,赶回望平街平报馆。金雄白已经关照过、司阍立即带他上楼;那人也是短打,左腰上突起一橛,虞亚德细看方知他佩着手枪。
“请坐!”金雄白看一看表,指着小酒吧说:“请这面坐。”
于是,他一面调酒;一面请虞亚德开谈,衔杯倾听,听完随即有了一个器具自信的结论。
“这张支票,当然是调了给陈龙了;他刚才去看陈龙,一定是去问支票的下落。”说着,拿起电话接到他的银行,查问那张支票,可有下落。
“怎么样?”
“仍旧没有。不过,看样子明天会出现。”
“那么,我请教金先生,明天见着张有全,我应该怎么说?”
金雄白想了一下答说:“仍旧不妨慢慢盘问,看他的反应,如果依旧隐瞒欺骗,不妨将你看到他跟陈龙在一起的情形,老实揭穿了它。看他怎么说?”
“好!就这样。”虞亚德续说:“金先生很忙,我就不打扰了。”
金雄白起身说道:“多谢亚德兄,在这里便餐如何?”
“谢谢,改天吧!今天我有个饭局,说好了一定到,不便失约。”
“那改在明天中午好了。”
“好!明天中午来叨扰。”
一早先到冠生园吃早茶,约莫十点钟左右,虞亚德安步当车去赴约;张有全神色匆遽地迎上前来,一开口便是埋怨。”老兄怎么这时候才来?我等得好心焦。”
他拖住他说:“走、走,我们仍旧到法国公园去谈。”
事实上在三轮车上便谈了起来:“昨天跟你分了手,我就去看陈龙。”张有全说:“问他支票到哪里去了。”
虞亚德大感意外,不由得就问:“你不是说陈龙跟你不太熟;又说支票是换给姓刘的。怎么一下子变了陈龙呢?”
“对不起!”张有全面有愧色,”昨天我没有跟你说真话。”
“为什么?”
“因为,因为——,这一点说来话长,先不必说它。总而言之,我是上了他的当;现在才知道陈龙这个人很阴险。”张有全又说:“怪不得你劝小黄跟他少来往;你是对的!”
这话自然使虞亚德深感安慰;同时对张有全也充分信任了,”请你说下去。”他问:“陈龙怎么交代。”